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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两日是当地一年一度的添仓节,听说凉州以及附近城镇会举行各种的庆祝仪式,蜗居在城郊一隅里的雪若等人正好闲来无事,便准备分别结伴外出看热闹。

这日早起时,聋哑老夫妇已经在宅子里忙碌了半天了,老妇人在厨房准备好了早饭,老汉正在庭院里收割豆角,他身边的地上已经堆了一小把带着叶子的豆角。

见到雪若开门出房,老夫妇忙恭敬地向她行礼,雪忙笑着摆摆手。

她饶有兴趣地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拔豆角,又忍不住比划着跟老汉要求自己来试下,老汉欣然点头,雪若撸起袖子拔得十分起劲,不一会儿雪白的手上就沾满了泥。

老汉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老妇人端着早饭经过他身旁时,也含笑看着弯着腰忙活的雪若。

老汉忽地拉着妻子,老妇人不解地望着他,只见老汉伸出手,轻轻地从她头发上取下一根干草。

两人相视而笑,老妇人温柔地看了老汉一眼,端着盘子走了。

阳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洒了一地碎金子,聋哑老夫妻间自然流露的默契被雪若看在眼里,心中不由莞尔。

她心中暗道,这小小的宅院虽然朴素简陋,但若得一人相守,寻几亩良田,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就算一世相顾无言,也令人艳羡不已。

房赟和莫轻寒等人从前院过来,房赟见状,忙跑到雪若跟前,“殿下,让属下帮你来干吧。”

雪若拍拍手上的土,笑道:“不用,我只是一时新鲜,干着玩儿。”

又远远向莫轻寒挥挥手,“莫先生,早上好!”

莫轻寒看上去情绪不高,只是点点头作为招呼,就背着手带着莫涵和莫德走了。

雪若心中微微诧异,平日就他话最多,有他一人在仿佛一屋子人在说话,看来莫先生今天有心事。

吃早餐的时候没有看到上官逸,听说他还没起来,雪若便让房赟替他留一点热粥和馒头。

莫轻寒低着头啃着馒头,闷闷地插话:“不用给他留。”

雪若不解,又听莫轻寒道:“我会给他准备的。”

房赟为难地看着雪若,雪若点头示意他不用了。

屋内的气氛莫名有些沉闷,她默默地喝着面前的粥。

莫涵说起待会儿到凉州城去逛节市的事情,房赟和莫德都兴致勃勃,几人相约一起出门看热闹。

“师父,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莫德拉了拉莫轻寒的衣袖。

莫轻寒头都没抬,“你们去玩吧,我陪着大人。”

“大人有殿下陪就行,师父你就别操心了。”莫涵大咧咧道,莫德也在旁边帮腔,房赟看着雪若的表情不说话,雪若低头微笑不语。

莫轻寒看了雪若一眼,拗不过两个弟子的软磨硬泡,只能说等下再看。

待众人用好早饭,上官逸还是没有出现,雪若便独自去他在前院的屋内找他。

门没有闩,她轻轻地推开门。

上官逸穿着白色中衣安静地躺着床上,他弯曲着一个手臂搭在眼睛上,睡得十分安详,好像还没醒来。

自从离开雪山后,他似乎特别贪睡,别人都已经用好早饭了,他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想起以前在夏州时听说上官逸天不亮就会去骁骑营练兵,日复一日从不懈怠。

看来传言果然不能尽信,她苦笑摇头。

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见他仍不醒来,便拔了一根头发轻轻地在他鼻尖上撩拨着。

上官逸的头动了动,别过脸去,把手从眼睛上移开,一脸倦容地睁开眼。

轻拂开她的手,懒懒笑道:“别闹……”

雪若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着撒娇道:“日上三竿了,快起来吧,懒虫!”

她的目光停留在上官逸脸上,他一身白衣的时候尤为好看,墨发披散在枕头上,眉修长而笔直,眼睫漆黑如深潭,鬓边不甚明显的银丝给过分俊秀的脸上凭添了几分沉稳厚重,整个人如同水墨画里走出来一般,让人挪不开眼。

她趴在他胸口,一只手撑着下巴,细细端详着他,心里十分欢喜。

“知道了,”上官逸躺在床上,抬手捡了她一缕发梢把玩,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你盯着我作甚?早饭没吃饱么,莫非我脸上有什么好吃的?”

“嗯,我想吃了你。”雪若脱口而出,当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脸就一下子红了,忙转过头去,岔开话题:“外面过节十分热闹,我们待会出去逛逛好吗。”

上官逸沉沉地望着她,轻笑了一下,道:“好。”

她出门让上官逸起床洗漱,遇到一脸凝重端着食盒的莫轻寒,见他细心地照顾上官逸,她觉得十分安心。

这几日,凉州城的百姓大约是一整年最忙碌的时候,刚刚过完了上斋节,紧接着又迎来了添仓节。

街上五彩绸布帷刚取下两天又挂了上去,百姓们各自穿上颜色鲜艳的服饰,走上街头载歌载舞,祈愿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雪若和上官逸两人牵着马,走在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虽然卑兹汗与夏州屡次交战,但两国的往来贸易并未中断,加之北魏、百齐的百姓也都与夏州一样是中州人长相,所以一直有商人行旅常年往来各国之间,故穿着卑兹汗服装的两人走在凉州街头,倒也不觉得特别显眼。

两人跟着出城的人流一路离开了凉州,一人骑着一匹马向城外疾驰而去。

骑行了约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望无际的草原。

白云下一碧如洗的草色铺开绿色绒毯,上面零零散散洒落着悠闲吃草的羊群,风过处,绿色的波浪翻出浅浅淡淡的颜色。

两人在一处高高的山坡上停下马,极目远眺,神怡心旷。

“真美啊!”雪若把手在眉骨搭着一个凉棚,由衷地感叹道,她回头望向身后的上官逸:“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看的草原吗?”

上官逸点头,指向远处:“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草原上矗立着几个巨大的帐篷,帐篷前一群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两人把马留在远处,雪若拉着上官逸去看热闹。

原来是这里是当地一个叫阿訇的小部落,部落的百姓们正在进行庆祝添仓节的活动,还有一对新人趁此良辰吉日成婚。

见到上官逸他们两人过来,热情的人们邀请他们一同参加庆祝典礼。

两人欣然答应,与大家一起盘腿在草地上围坐成一个大圈。

不多久,在一阵礼炮声中,年轻的新郎将红纱蒙面的新娘抱出了帐篷。两人一起迈过火堆,在众人的祝福的唱经声中两人对拜结成夫妻。

长老模样的人从一旁的盘子里抓起一把糖果随手向空中一撒,在座的当地人都飞身抢夺代表吉利甜蜜的糖果,草原上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上官逸专注地看着两个新人,脸上的神情七分羡慕三分落寞。

雪若歪着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小逸逸,你在想什么?”

上官逸目光投向远方,平静笑道:“羡慕他们如此快乐。”

雪若看向他望着的地方,凝神片刻,转头笑嘻嘻道:“莫非你也想成亲了?”

上官逸默了默,没有回答。

不远处跑过来一个四五岁的当地小娃娃,脸蛋红扑扑的,穿着鼓囊囊的棉袍。

见他们两人坐着不去抢糖果,就从自己怀里掏出两粒抢来的糖果,在他们腿上一人放了一粒。

“哥哥,姐姐吃糖。”小人儿奶声奶气地道。

上官逸眼中放出柔和的光,摸摸孩子的小脸,俯下身子笑着用卑兹汗语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满。”小阿满一点不认生,似乎跟上官逸十分投缘,一屁股坐进他怀里,掏出一颗糖,让上官逸剥给他吃。

上官逸笑着接过糖,细心地替他剥去外面的油纸,把糖拿在手中,柔声道:“阿满,张嘴。”

阿满把嘴长得大大的,上官逸轻轻将糖塞进他红润的小嘴里,阿满一边吃一边看着上官逸满足地笑。

上官逸也宠溺地看着他,很自然地顺手替他擦掉嘴边的口水。

雪若在旁边看着,没想到上官逸如此喜欢孩子,今后定是个把孩子宠上天的父亲,想到这里,便忍不住舒缓了嘴角。

没过多久,阿满的母亲就过来笑呵呵地把他领走了。她是个长相秀气的年轻妇人,一直对上官逸行礼致谢。

小阿满依依不舍地与上官逸挥手作别,跟着母亲走了。

上官逸顿觉怀中空了一块,莫名有几分失落,一转头,看到雪若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笑。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有人擂响了激越的鼓点,当地妇女捧着装着烤牛羊肉和糕点的盘子请在场所有人品尝,还奉上自制的马奶酒。

上官逸二人被当做贵宾得到了长老的敬酒,他们按照敬三口干一杯的当地礼节与长老对饮。

在众人高唱的劝酒歌中,两人将酒三口饮完,一时祝福声、欢笑声和歌唱声在草原上经久不息。

两人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中,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雪若有些措手不及。

后面一个活动是青年男女选定心上人并定情的节目,姑娘将手中的花放在意中的男子面前,如果男子接受了,便把花回赠给她,然后心意相通的两人便对着月亮神许愿定情。

阿訇族的姑娘热情奔放,一个个手里拿着花束眼波流转,满面欣喜,丝毫不见扭捏害羞之态。

雪若伸长脖子准备看看哪个阿訇族的男子最受欢迎,那模样一定长得特别讨人喜欢。她正一脸好奇和期待的时候,姑娘们选情郎的活动就开始了。

热闹的乐曲声中,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僵住了,没过多久嘴角就耷拉下来,因为不断有人往上官逸面前放花束。

刚开始有姑娘过来,她还好意地拦一拦。

“欸,他不参加”

“那个美女,你放错地方了。”

“他不是你们的人”

可能是她说的话,那些女孩也听不懂,一个个放下花笑嘻嘻地就走了,不一会儿上官逸面前的花束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山。

雪若见阻拦不住,索性也不拦了,抱着胳膊在旁边不吭声。

上官逸依然盘腿坐得端正,低头浅笑不语,握着杯子呡着冷酒。

“你似乎很得意嘛。”她抬起下巴,鼻子里面哼了哼。

“没有啊。”马奶酒后劲有点厉害,上官逸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绯红,眼尾微微上挑,眸光潋滟地看了她一眼,低笑道:“你在吃醋?”

“哈哈哈”雪若仰天大笑,气势上不能落了下风:“有啥稀奇的?可惜没有男子送花,否则啧啧啧,我到哪里去找花瓶来插那么多花呢?”

“哦,那确实有些可惜。”上官逸点头赞同,把手肘支在膝盖上,一手撑着下巴,侧着头目欣赏她气呼呼还要假装大度的样子,觉得愈发可爱。

场上接到花的小伙子都把花回赠给属意的姑娘,只有上官逸面前的花没有动过。

全场的人都在起哄,想看看这位英俊高挑的中州男子会不会看中他们族中的女子。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上官逸挑了几支颜色鲜艳的花,快速编出了一个漂亮的花冠,他长身站立起来,向雪若伸出了手。

雪若抬眸看他,眼神并不惊讶,心有灵犀地笑了笑,把手放进他的手心。

两人对面而立,上官逸地将花冠郑重地戴在她头上,两人相视深深一笑,十指交叉相握,深情尽在无言中。

场上响起欢呼声和掌声,所有人都高声祝福着他们,草原上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

向月亮神许愿的时候,雪若虔诚地在心中默默祝愿,学着其他人一样恭敬地对着月亮磕头。

转头看向上官逸的时候,发现他只是望着月亮发呆,好像什么愿也没有许…………

深蓝色的天幕点缀着数不清的繁星,天地间一片静谧。

与草原接壤的高山半山崖洞前燃着熊熊的篝火,地上铺着的一整块兽皮上。

雪若枕着上官逸的腿上看着天上仿佛触手可及的星星。

“今日过得真如做梦一般,多希望时光停留下来不要走了。”雪若喃喃道。头上是漫天繁星,脚下是无垠的草原,连呼吸中都满是草原上花香的味道。

上官逸目光如水地望着她,见她一头泼墨般的秀发铺陈在自己腿上,便用手指轻轻替她梳理起来。

等了一会,不见他吭声,雪若伸手拉住他放在自己发间的手,与他十指交缠:“等这次救了允轩回去,我们就寻一处这样美丽的地方,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好吗?”

上官逸的手顿了一下,半天才道:“好……”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黯哑。

雪若坐起来,看着上官逸的眼睛:“为什么,我总感觉你有心事?”

上官逸目光躲闪了一下,笑了笑:“你想多了。”

不提防,她突然伸长脖子,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啄了一下,上官逸微笑受用,雪若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不想跟我长相厮守吗?”

他闻言沉默片刻,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一瞬不瞬望着她:“想,我想娶你。”

雪若心中甜蜜,伸出两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两个人的脸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她轻笑道:“正好,我也想嫁你。”

雪白的脸上浮起绯红的色泽,微带醉意的笑犹如暗夜最艳丽的花,勾魂摄魂。

上官逸心中一窒,忍不住低头去吻住了她柔软精巧的唇。

她食髓知味地配合着他的动作,他细细地一点点探入。

她的舌尖芬芳甜美,令他流连忘返,他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纤细的腰,温存而有力地将她压入自己怀里。

雪若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云彩之上,浑身轻飘飘的柔不可支,又仿佛沉浸在温暖的湖水中,脑子有些晕晕的,一会儿懵懂一会儿清醒,望着他的目光愈发迷离起来。

他喘息着松开她,凝神看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眸子漾起一层涟漪,近似完美的五官在篝火暖光的映照下呈现出柔和的弧度。

她也望着他,时间在此刻静止,只觉得眼里心里只有他。

心早已融化成一滩溶溶春水,不管不顾地向他流去。

似乎有着不用言说的默契,他托着她的后背,两人缓缓地躺倒在兽皮上。

雪若衣衫松散,鬓发凌乱,眸光粼粼地望着他,眼中说不清是期待,还是默许。

上官逸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玉白的脸,轻声笑道:“今日早上你说什么来着?”

雪若红着脸,咬牙忍耐,“没什么。”

“你说,想吃了我。”他在耳边喃喃道,嗓音魅惑而磁性,声音低如叹息,“可是,究竟是谁吃谁呢”

雪若的心跳得很快,身体不觉轻轻颤抖起来,眼神似小鹿一般清纯无辜,又无比诱惑风情。

微微张开的唇,色泽鲜艳欲滴,如最饱满的樱桃,半敞开的衣襟里,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

上官逸稳了稳心神,低低笑道:“真是要命。”

…………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够粗长咩

明日修文,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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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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