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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逸身体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唇上还有她留下的温润柔软感觉,耳根微微发红,低头抿唇微笑不语。

“小逸逸,你害羞了吗?”雪若把脸凑近看他,声音像一片羽毛划过他心间,“看,你的耳朵都红了。”

上官逸伸出两个手指把她脑门顶开,望着马车前方,故意不去看她,“没有,车厢里有些热。”

“热?”雪若掀起车帘一角,看了看窗外似火的骄阳,点头深表同意:“今日确实有些热,这车内空间狭小,两个人挤着坐就更热了。要不我还是回自己车里去吧,这样你就不热了。”说着就作势要起身掀车帘。

手蓦地被他拉住,微凉的手轻轻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将她不由分说拉回了座位。

“不许走!”他有些赌气道:“我不嫌你热。”

马车忽然起动,雪若来不及坐稳,便控制不住往后栽去,在车厢壁内挥舞双手想拉个地方稳住身体,却被上官逸一把搂住肩膀,稳稳地拥进怀里。

和亲的队伍缓缓离开了驿站,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眼前出现了一片林木葱翠的丛林。

车厢有节奏的晃动颠簸中,雪若半躺着靠在上官逸的怀中,把玩着一缕他垂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头发,柔声道:“那日师父忽然晕倒,让我乱了阵脚,只顾着照料师父而忽略了你,忘了你也受了伤,是我做得不对。”

上官逸低头,拢了拢她鬓边的头发,听着她缓缓道来:“自我认识师父时,他的身体就十分不好,每年必要回医圣谷去找师祖调养。一到过冬的时候,他就会特别虚弱,说不知道能不能捱到第二年春天”

她停顿了一下,喉头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这些年,我时刻为师父的病情忧心。你知道的,从小师父就陪着我,他没有亲人,却待我比亲人还亲。这一次他千山万水地随我来凉州,我真的很怕他有什么闪失”

上官逸闻言无语,忽然搂紧了她,温言道:“左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他一世行医救人,老天一定会保佑他的。”

雪若红着鼻子点了点头,上官逸用手拨开她额前发丝,在她的鼻梁上亲了亲,心中忽地涌起歉疚,觉得自己前两日的气生得有些没道理。

雪若扭头看他,眼中还有些湿意,“你肩头的伤好些了吗?”她坐直身体,伸手想去拔开他的衣襟,“让我看看伤口愈合得怎样了。”

上官逸握着她的手腕,从容笑道:“无妨,你莫要操心了。”

“你方才上我车的时候,有没有避开些人?”他忽然问道,“没有被卑兹罕的使臣看到吧。”

雪若摇头,有些得意:“放心,我今日挑了一件低调的衣服,咋看跟其他宫女也差不多,方才特意让那使臣看到我上了自己的车。我留了芸儿在车里照顾师父,然后便从车厢的后门悄悄地溜了过来。”

上官逸放下心来,伸手轻掀起车帘,目光越过不断后退的树木,看向湛蓝色的天空。后日就是大婚之日,希望一切都能按照他们和古丽约定的计划顺利进行。

元裴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小队士兵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卑兹罕的使臣紧随其后,房赟和莫氏师徒护卫在公主的车辇旁。和亲车队一路逶迤而行,即将翻越眼前林木茂密的高山。因是通往凉州唯一的官路,山上修出了平坦宽阔的石板路供人马行走。

随着上山路上的坡度渐陡,队伍移动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马匹吃力地拉着车辇颠簸地碾过石板路。

道路一边是陡峭而巨大的崖壁,另一边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虽然靠悬崖旁用木头筑起了不高的简易栏杆,但栏下弥漫着雾气的万丈深渊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晕眩腿软。

路越走越窄,仅容马车堪堪通过,和亲队伍里的人不得不排成窄长的两列,小心翼翼地跟在马车后面往前走。

空山幽静,时不时有响亮而古怪的鸟叫声回荡在山谷,山中的雾气越来越浓,远处的连绵的群山影影绰绰,几乎要被弥漫的白雾吞没。

雪若从车窗探头,只见走在前面的车马在浓雾中时隐时现,她心中莫名地一阵阵发慌。

车队默默地沿着崖壁往前走,忽闻空中“嗖嗖”几声响起,似有利器穿过空气呼啸而来。

几名走在前面的军士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其他人惊诧看过去,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插着几只黑色的羽箭。

众人骇然抬头望去,发觉云雾弥漫中竟然有乱箭射下。

“有刺客!”元裴大叫着拔出佩剑,用力挥舞挡开如雨点般落下的羽箭,他身后的士兵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剩下的人纷纷亮出兵器抵挡,卑兹罕使臣抱着头缩在马背上。

过了好一会儿,密集的箭雨忽然停下,众人仰头查看,只见白濛濛一片,却看不清那些箭是从哪里射来的。

正在茫然之际,高处的崖壁忽地飞下来数只黑色的大鸟,朝着车队前方最豪华的车辇直扑过来。

待车队中的人看清时,那些大鸟已经穿云破雾垂直地冲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方,众人再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群穿着如同蝙蝠翅膀一样黑色衣服的戴面具之人,他们一个个手握雪亮的长刀,从天而降直取公主座驾。

“保护公主殿下!”元裴高声大叫,兵士们开始向公主的车辇聚拢。

上官逸和雪若也听到了声音,上官逸快速掀开车帘观察,他的马车与最前面的公主车辇相隔较远,看到那些像鸟一样刺客时,他不禁神色骤变。

这些刺客的速度极快,尽管地面上的士兵很快开始防守,最先冲下来的一人的长刀已经刺进了公主马车的车窗,车内传来女子尖锐的惊呼声,那刺客正准备冲进车厢时被房赟挥剑阻挡。

但这些面具刺客个个武功高强,房赟和莫轻寒合力才勉强拦住那名要冲进去的刺客,而另外两名刺客又从另一个方向齐齐将剑刺进马车,女子的叫声再次传出。车外元裴、房赟等人分别都被刺客纠缠得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被攻击。

两名刺客拔出插在车厢上的剑,一左一右跳上车辕,一剑刺死瑟瑟发抖的车夫,又挥剑劈向了车帘。

整块锦缎制成的车帘骤然落下,车内一人浑身裹在毡毯内,靠坐在车厢一隅,脸藏在毯子里看不清楚,旁边穿着宫女服装的女子手臂上流着血,一脸惊恐地将裹着毯子的人护在身后。

两名刺客对看了一眼,齐齐地挥剑向车内两人刺去。

忽地空中一道白影闪过,剑光如流星划过天际,两人只觉眼前白花花地一亮,下意识地挥剑去挡,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中,像是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两人抛了出去,不由自主地从车辕上掉了下去,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十分狼狈。

上官逸持剑立于车辕上,山风吹起白衣飘飘,他快速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忙转身查看车内情形,压低声音道:“左先生,你没事吧。”

左子衿从毯子里露出苍白的脸,竭力平静道:“没事。”上官逸见左子衿并未受伤,芸儿只是手臂上的轻伤才放下心来。刚才摔在地上的刺客已经爬起来,向着上官逸反攻过来,上官逸来不及多言便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雪若穿过打斗的人群中急促地往前跑,方才上官逸看到刺客之时,嘱咐她躲在车内不要妄动,便身形一闪飞跃了出去。

刺客袭击目标很明确,他们冲着她的座驾来,就是要置她于死地,忧心车内的左子衿和芸儿,她没办法自顾自躲藏,便心急火燎地跳下车去了。

因为她穿得与普通宫女差不多的服饰,因此跑过混战的人群时,也没有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她一路跌跌撞撞跑到自己的马车旁,手脚并用地爬上车。直到看到缩在车厢一角的芸儿和左子衿,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放下。

“殿下!”芸儿激动地叫了一声,马上被身旁的左子衿捂着了嘴。

卑兹罕的使臣在马上伸头一看,惊讶地发现原来车内的并不是昭月公主,还没来得及缩头就被刺客一刀砍下了脑袋。

车外一名黑衣人用中州话高声叫道:“刚才上车的那个才是公主!”话音未落,喉咙蓦然出现一道喷射的血线,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地上。

上官逸的白衣上溅上了一串鲜红的血,长剑的尖端不住地滴着血,他横剑立在马车前,挥剑如雨筑起不可突破的防线,阻挡着接二连三地向马车进攻的刺客。

不断有的蒙面人倒在车前,夏州的将士们逐渐占据了上风,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刺客和夏州士兵的尸体。

就在刺客还剩下三两个的时候,一名刺客趁上官逸不备,突然从后方挥剑砍向了公主车辇的马匹。

两匹骏马受伤惊嘶,撒开四蹄,不顾一切地带着马车往前奔去,其余两匹马也跟着一起飞奔起来。元裴在后面一跃而起,眼疾手快地挥剑解决了这名刺客。

突然发生的一切让所有的人都懵了,车内的三人被马车突然起动的剧震摔得东倒西歪。

子衿整个人被抛起重重地撞向车壁,雪若奋力将自己扶住子衿的身体,三人眼看着马车就要往悬崖下冲去,吓得浑身发软连惊叫的力气都失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马车的后门蓦然打开,上官逸不知何时出现在车后。

他努力在飞驰的车上站稳,向车内伸出手,大声叫道:“拉住我!”

他用脚将自己固定在车辕上,一手拉住雪若,一手拉住芸儿,用尽全身力气将两人拖下了疾驰的马车,紧随其后的元裴等人立刻接住被抛下马车的两人。

四匹马受惊疯了一般狂奔不止,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上官逸回头再去拉左子衿的时候,整个车已经冲到了悬崖的边缘。众人在后追赶不及,只闻一阵巨大的声响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马车摇晃了几下,直直地掉下了悬崖。

天地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雪若脚下一软,猝然摔倒在地,一旁的房赟忙上前搀扶她。

扬起在半空的灰尘渐渐落定,远处悬崖旁赫然趴着一个满身血迹的白色身影。

原来,上官逸并没有掉下去!

众人不禁欣喜万分,急急地向悬崖边奔过去。

上官逸半个身子在悬崖外,一手拉着身体悬空在崖上的左子衿。

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不断滴下,他的脸色苍白发青,拉着左子衿的正是肩膀受伤的那只手,伤口已然崩裂开来,鲜红的血顺着手臂如注流下,不时滴落在左子衿的脸上。

左子衿的身体像一片树叶无助地在空中飘荡,崖下的山风吹起灰色的长衫拍打着他的身体,他抬眸望向拼命拉住自己的上官逸,目光绝望而冷寂,虚弱的声音被风扯得破碎:“放手吧”

上官逸没有说话,兀自咬牙坚持着,肩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眼冒金星,拉着左子衿的手臂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他的身体断开,意识都逐渐变得模糊。

他回头看了一眼向自己远远奔过来的众人,眼中只剩绝望和无力,只是几步远的距离,他却感觉自己与他们间仿佛隔着天堑。

天地万物看出去都是一片血色,在最后一分力气也要耗尽时,忽觉手下一空,待反应过来时,只见左子衿仰面向白茫茫的云雾倒了下去。

他骇然变色,脸色惨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松手的,耳边响起众人齐齐的惊呼,他听到雪若凄厉的哭声:“师父,不要!救我师父!”

仓促回头时,望见她绝望的泪眼,她无助地瘫在地上,痛不欲生,好像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了个干净。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痛苦的模样,心中紧了一紧,没有过多思索,便纵身跃下了万丈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小逸逸,你救的是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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