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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子衿走后,上官逸独自盘腿坐在床上运息了一会儿,身上的寒意渐渐散去,内力的运行也变得顺畅了,心道左子衿不愧为医圣谷的弟子,医术确实了得。

左子衿,左子衿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于脑海深处快速地搜索了一番,明明此人从名字到相貌、声音都在记忆中找不到痕迹,为什么他身上总有一种没来由的熟悉之感?

他微带嘲讽的轻笑表情,凉凉瞥过来的一眼,说话的语气都让他觉得如此亲切,他细思这种感觉来自哪里。

心头怅然若失,不可能,那人早已不在人世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恐怕早已入了轮回重新投胎,怕是连九泉之下都寻不着了。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怅惘失落,原本想着很快就能在泉下聚首,生前一直没有机会说的那些歉疚的话,也不知道到了另一个世界,还有没有机会说给他听。

阿让,你在哪里?

可否走得慢一些,等我一等?

他叹了一口气,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远处山岚寂静,惨淡的月光刚穿过云层就被疾风扯得破碎。

寒风吹起他身上的衣袍翻飞猎猎,风越来越大,吹得人有些站立不住。

要变天了,他心中默默地想。

黯淡的月色中,他看着自己的掌心,一条长长的刀痕横亘在掌中,掌管命运的掌纹被拦腰截断,姻缘线藏于刀疤之下,只有模糊的痕迹。

“你曾经说过,你是千辛万苦才找到我的,只要是我要的东西,你都会替我做到。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现在你却跟我说,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让我如何相信”

一声声质问响彻耳旁,他痛苦地弯曲了手指,将手蜷缩成拳,不去看那伤疤。

既入危局,身不由己。如今他已是将死之人,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这一生,狼狈颠倒,原本就是不值得。这一双手亦是沾满了鲜血,如果抬头三尺真有神灵,他如今的下场也算是因果循环轮回报应,怨不了谁的。

而这样不堪的他,居然还妄想要温暖她。

他忽然有点想笑,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

忽然肩头被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披风,他心中一动,回头看时,却见莫轻寒站在风中。

“身体都这样了,还站在冷风里”莫轻寒忍不住责怪起来,上官逸不好意思笑了笑,低头系好了披风的带子。莫轻寒其实年纪比自己小一截,却总是像个老人家一样照顾和唠叨着他,以前总觉得他烦,现在却是满心温暖。

“好,我们进去吧。”他温言回答。

营帐中点起了炭盆,上官逸从怀着取出一枚墨玉的印章,对莫轻寒道:“这件事情结束后,你把来风阁关了吧。凭这个章可以从夏州、百济和北魏的各处银庄中取出银票,足够你花上一辈子了。”

莫轻寒盯着他,警惕地道:“你什么意思?交代后事吗?”

上官逸不理他,只笑道:“左先生已经答应替你治脸上的烧伤了,医圣谷的医术定能让你恢复原先的容貌。那时你也不必日日戴着这铁玩意了,虽说倒也别具一格,但把远近的姑娘都吓跑了就不太好了。”

莫轻寒红着眼,炯炯地望着他:“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别想把我甩了!”

上官逸轻哼了一下,嫌弃道:“你知道我原本是怎样的人,这些年在夏州朝堂上端着那个身份,让人既累且腻。我想独自过几天清净又自在的日子,这个要求很过分吗?你又何必跟屁虫一样地烦我?”

他把玉印章塞到莫轻寒手里,敛容肃然道:“数日内必有大事发生,那时你务必趁乱离开,不必等我!”

莫轻寒惊疑地望着他,还想要分辨,就听他断然道:“你若是还当我是你的主人,好好活着,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从西边刮来的大风越来越猛烈,风起时漫天黄沙,气温骤降,北魏的大军在恶劣的天气中缓慢地向长乐城方向行进。

因为风大难行,大军在一片荒山背风的山坳中扎营,巡逻的军士们一个个在风中裹紧了衣裳。

近身服侍的北魏婢女掀帘进来,说外面狂风夹着雪籽,怕是要下雪了。

雪若心中诧异,夏州境内终年温暖如春,就算是靠近西北之地也重来没有下过雪,此处气候如此反常,难道是天生异象?她想起玉阳子曾经跟她念叨过,天生异象预示着天下将有改朝换代的大事发生。想到这里,心中莫名地不安起来。

她吩咐婢女,说请五王子过来,她有些话想吩咐他。

自从那日与上官逸发了一通脾气后,第二日他果然派人将她帐篷内的一应物件和用度都换成了她所要求的,从此他再也没有露过面。但她知道,她和允轩的营帐外面都有重重士兵在把守,上官逸时刻都盯着他们的动静。

虽然众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是北魏王子,但夏州新君,她同父异母的兄长齐允礼只要能与北魏交好,自是不会介意上官逸的身份的,上官逸怕是早就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并替夏州和北魏穿针引线,才能引得北魏太子率军来襄助。

想到这里,她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胸中憋闷难当,回想与上官逸相处的那些日子,她既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而摆在面前的现实又让她不得不相信。

“五王子殿下到!”门口的士兵高声报道。

门帘掀起,上官逸带着一身风霜快步走进来。

雪若端坐在帐中,望着他的脸从逆光逐渐变得清晰,不禁怅然。

想起那些日子他常常来燕熙宫看她,也是这样步履匆匆地进得殿来,每次看到他,她都高兴得像只蝴蝶般飞上去迎接他,拉着他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他总是默默听着,低头微笑不语,时而宠溺地望着她,在她讲得口渴时递来一盏茶。

“殿下”侍女低声提醒,她回过神来,发现上官逸已经站立了一会儿了。

她收起眼底的落寞,敛容淡淡道:“今日唤大人前来,只是想多谢您的关照,这营帐中的用度物什都已经换了。”她摆摆手,让侍女退出去。

上官逸恭谦道:“此乃微臣分内之事,公主殿下不必客气。”

侍女出去后,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人面对面,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坐吧。”雪若指着身旁隔着桌几的椅子,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现在你身份不同了,不必再对我称臣了。”

上官逸依言在她身旁坐下,垂眸声音平静:“我依然是夏州的臣子,与公主殿下自然是君臣关系。”

雪若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目光怔怔停留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低声道:“你我立场不同,我…能理解。既然大家都已经把话说开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怨怼的,你若是不介意,可否还是叫我雪若?”

上官逸眼中有一刹那的惊诧,许是没料到她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嗓音却不知为何有些晦涩:“好雪若。”

她呼吸一滞,差点就要落泪,却只是用力眨了眨眼睛,挤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她稳了稳心神,没有按照原本想好的话说下去,忽然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的那个有很多夜光蝶的岩洞吗?”

上官逸坐得挺直,抿着唇却没有说话,她侧头看向他,凝视着他美好而弧度凉薄的侧颜,淡淡道:“这个冬天这么冷,不晓得那些蝴蝶会不会被冻死”她自言自语:“如果那样的话,就太可怜了。”

他的眼睛还像那日在岩洞中一般,可是再也没有那时的温存,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他们两人早已面目全非。事到如今她已心知肚明,往日种种不过是虚幻的假象,虽然他一直做戏哄着自己,但毕竟也曾经让她感到了幸福。只是,她想问问他,做了这么久的戏,会不会觉得累?

上官逸避开她的眼神,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直到她问了一句话:“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真心?”

他的背脊一僵,眼中似有什么情绪在翻动,她看不明白,许是他已经不耐烦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但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答案。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开口,嗓子略微有点哑,他说:“雪若,你就放过我吧……”

他求她放过自己,她有点想笑,好像她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让他想要逃。

一阵狂风忽地吹开帐帘,黄叶夹着砂石被风卷了进来,两人不由同时掩面,上官逸忙起身去掩好门帘。

回头见雪若微笑点头,吸了吸发红的鼻子,搓着手取暖,打破僵局地笑道:“天真是冷啊,不如我们喝点热酒暖暖身子吧。”

上官逸起身,道:“我还有些要事”

雪若抬起沉静的眼眸,“陪我喝一杯吧,就当最后的告别。”

上官逸凝望着她,漆黑的眼眸既熟悉又陌生,他没有说话,颓然坐了下来。

婢女用托盘端上来刚热好的酒,雪若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皓腕,满斟了两杯酒,自己先拿了一杯,笑道:“我先干为敬!”说罢仰头灌下,烈酒入喉,一时呛得蹙起双眉,依然笑容满面。

上官逸看了她一眼,也喝下了手中的酒。

雪若把两个酒杯放到面前继续斟酒,上官逸忽然伸手拦在杯子上:“雪若,够了”

雪若脸颊微红,媚眼如丝朝他一笑时容易见时难,怎么说也要畅饮三杯。”上官逸只能由她。

她推开他的手,低着头开始倒酒,眼尾虚虚扫过正在发呆的上官逸。

绣着精致花纹的衣袖不动声色掩上来,一道白色的粉雾自袖中滑入他的杯中,她盯着酒杯的眼光渐渐冷冽……

作者有话要说:哎谁的盒饭已经快热好了?5555555

莫慌莫慌,距离大结局至少还有20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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