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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逸走出王帐之后,符凌止身旁的副将吴渡上前道:“太子,当年徐、温两将叛变被剿后,五王子就失去踪影,这么多年他流落在外底细不明,您对他不可不防啊!”

吴渡是符凌止的表弟,也是他在北魏最倚重的心腹。

符凌止盯着还在摆动的军帐门帘,冷笑道:“我岂会不知,昨日我故意放走那昭月公主,就是想看看凌晔的反应,不过他倒是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他眼中精光一闪,“为了虎符,我找了他这么多年,没想到他竟然藏身在夏州朝堂之上。听说他一直依附夏州的世子,就是当今的夏州王。如今他的主子登基为王,他正好要拿这三王子去邀功请赏,倒也合情合理。”

那吴渡不解道:“为何您不直接将他和那些夏州人一起抓起来拷问,逼他说出虎符的下落。”

符凌止转头,淡然地看他一眼:“你不知道我这个五弟最是骨头硬,他若不想说,怕是杀了他也无济于事。”说罢,眼中流露出愤恨不甘的神情,咬牙道:“只怪父王太偏心,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了他。”

吴渡闻言道:“殿下不必忧心,如今王上病入膏肓,朝政都由姨母把持。姨母和重臣都在劝王上让位给殿下,做个太上王颐享天年。等您这次与夏州结盟建功后,姨母定会成功说服王上的。”

符凌止脸色稍霁,缓缓点头,又听那吴渡道:“殿下,你说为何夏州王明知五王子一行人可将那个齐允轩救回,却不派兵前去支援相助,却是为何?”

符凌止皱了皱眉,道:“或许是那时夏州先王在健在,他不便调兵?”他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凌晔武功超群,又颇有将才,手握虎符,为何不调用暗兵去对付卑兹罕呢?”

吴渡道:“听闻前日在黑雾谷曾有数百兵士出现伏击卑兹罕追兵,那些人或许就是他的暗兵吧。”

符凌止疑道:“仅有数百兵而已?”吴渡点头:“其余兵马或在北魏,不便长途跋涉过来吧。”

符凌止眸光渐冷,寒声道:“凌晔对我素怀怨恨,心机又深不可测,留着他一日,终是我心头大患。一旦虎符倒手,我们便要”他转头,还未说完吴渡就会意点头,表示赞同。

符凌止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思忖道:“你设法派人去试探下他的武功。”

吴渡行礼,恭敬道:“属下遵命!”

入夜后气温极低,地面上升起淡淡的薄雾,北魏的营地里点着数对篝火,上官逸佩剑走过成排营帐,几名军士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忽然,一顶营帐中传来金属器皿撞击的声音,女子带着怒气的熟悉嗓音从帐中传来,他停下脚步,野地里的风声有些大,他听不清营帐中的人在说什么。

他向身后的军士吩咐了一句,那军士立刻领命跑过去,不一会儿便回来禀告,说是昭月公主正在发脾气砸东西。

上官逸掀开军帐的门帘进去时,一个茶盅正迎面飞了过来,他侧头躲了过去,茶盅直接从门帘的空隙扔了出去,掉在外面的碎石地上,砸了个粉碎。

桌上的茶具歪七倒八,一食盘的饭菜扣在地上,毡毯上沾着一片油渍,雪若侧身坐在桌子旁,神情冷若冰霜,见上官逸进来,她瞳孔微缩,眼中的寒意愈发深了。

“怎么回事?”上官逸扶着剑站在门口,淡淡问道。

两名北魏侍女忙低头走过来,向上官逸行礼,其中一人唯唯诺诺道:“启禀五王子,公主殿下又在发脾气,嫌茶水太冷,饭菜不合口。”

上官逸点头,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侍女如蒙大赦一般,行礼后低着头快速出去了。

上官逸上前几步,弯下腰,将地上的碗碟和食盘收拾起来,要站起来的时候,见雪若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正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

她缓缓地开口:“上官大人,不对……我是该称呼你五王子殿下,还是别的什么名字?”她望着他,唇边带着微凉的笑意。

上官逸淡然站起来,平静道:“随你,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他把食盘和碗碟放在桌上,雪若转身一拂袖,再次赌气将它们扫到地上,她挑起下巴,挑衅地望着他。

上官逸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漠然道:“殿下,这样做并不能改变什么。”

雪若皱眉,用力眨了眨眼,抬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怒道:“听着,去告诉你家主子,这帐篷里的东西太简陋,本公主金玉之体用不惯这些东西,全给我换了!饭菜我只吃当季的新鲜蔬菜,每顿都要有鱼有肉,现在的饭菜与猪食何异!茶叶我只喝头道采摘的白毫雀舌,不要拿那些茶叶沫子来打发我!还有我的师父身娇体弱,你们给他换最好的帐篷,必须有两个婢女贴身服侍……”

她发泄地说了一大堆,觉得心中压着的重石略松了松。从她得知上官逸的真实身份到现在,好似经历了几番人生。悲愤震惊下,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能藉由发脾气来表达心中的愤懑。

上官逸默然听着,等她说完,便淡淡道:“好!我会让他们照办。”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眼见他就要出去,她有些慌了神,方才伪装的娇纵蛮横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上官逸……”

她开口叫他名字。

他的后背一僵,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为什么?”她的声音自后面传来,微微有些颤抖,似乎说得有些艰难:“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屋内的烛火摇曳了一下,上官逸站在那里没有动,萧索的背影仿佛融进了晦暗的烛光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因为,我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雪若绕到他面前,直直地望着他,眸光渐深:“我仔细想过了,就算你真的是北魏的五王子,我也不信你会为了齐允礼而做到这种程度。”

她的目光好似一把能刺透人心的利剑,他眼中有一刹那的恍惚,她真诚而笃定地看着他:“上官逸,我了解你的为人,你跟齐允礼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清高如你,又怎么会肯为他这样的小人去卖命呢?”

上官逸眼神微闪,嘴唇翕动了下,却没有说话。

她有些激动,想要立即确定自己的揣测,心里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于绝望的深海中看到了一线光,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放下身段几乎用恳求的语气道:“上官逸,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她巴巴地看着他,等他一个答案,擒住他衣袖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青。

上官逸眼中几番翻涌,终是不着痕迹地把袖子从她手中抽走,礼貌而疏离地微笑:“殿下高估自己了,你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我想让你看到的罢了。如今我的身份你既已知晓,我想也用不着多费口舌来解释了。”

雪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眶发红,泪水慢慢地溢上来,她固执摇头:“你曾经说过,你是千辛万苦才找到我的,只要是我要的东西,你都会替我做到。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现在你却跟我说,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让我如何相信?”喉头苦涩,藏在袖子内的手因为激动而不住颤抖。

见他沉默无语,她愈发激动,忽然抓起他的一只手,指着他手掌上的刀疤,正是那次围猎场遇刺时留下的,她哽咽道:“难道这刀疤也是假的?你肩上的伤也是假的?难道你为了救我差点丧命也是预先设计好的?我不相信你为了向齐允礼效忠,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他默默拂开她的手,冷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只是个赌徒罢了。所幸的是,每一次我最终都赌赢了。”

雪若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怔怔道:“所以,前几日,你对我那么冷淡,是因为戏要落幕了你不想再演了,对吗?”

上官逸眼尾微微有些红,他避开她的目光,只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抱歉。”

“抱歉?”雪若怒极反笑,皱眉望着他,觉得十分可笑,“多么轻巧的一句话,哈哈。你把我当做傻子戏弄了这么久,原来只需要一句抱歉,就可以打发我了。”

入骨的倦意袭来,一时万念皆灰。

她捂着胸口,疲惫地闭上眼睛,嗓音低哑,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上官大人,如此做戏,真是辛苦你了。你出去吧!”

一阵疾风猛地吹开了门帘,上官逸的声音被风扯得破碎:“是我负了你,你要怪我也是应该的。你我缘分已尽,你就当从来不曾遇见我吧。”

他转身,快步离开。

在军帐外等候的士兵见他出来,忙躬身施礼跟在后面,却见上官逸突然踉跄了一下,似乎要跌倒,士兵惊诧地上前相扶,被他抬手阻止,他努力站稳身子,扶着佩剑迎风往前走。

不远处传来喧哗之声,忽然间有人大叫:“抓刺客!抓刺客!”几步外的军帐外有士兵聚集,上官逸抬头一看,是允轩的那个营帐。

两名蒙面的刺客正在帐内与守卫纠缠,不一会儿,两名守卫就一死一伤,允轩被逼退在营帐的一角,惊惧地抓起一把椅子,他没有武器,准备在刺客冲过来时举起椅子抵挡一阵。

盔甲的银光倏忽闪进营帐,一名刺客只听到剑锋穿破空气的声音,待反应过来时胸口已出现一道冒血的伤口。

上官逸从容持剑,身法快似陨星坠落,剑锋划过之处扬起喷薄的血雾,一名刺客很快就被他刺穿喉咙毙命,另一名中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上官逸一脚踏在他胸口,揭去他脸上蒙面的黑布,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他刚要让士兵带下去审问,那人就咬开了舌下藏着的毒药,顷刻毙命。

符凌止听了吴渡的汇报,皱眉道:“看来凌晔的武功比当年益发精进了,只是可惜了我两名死士。”

他将手中的茶盅重重地放在桌上,冷声道:“将两人好生安葬了吧!”吴渡躬身答应着。

上官逸掀起营帐的门帘,脚步沉重地走进去时,莫轻寒正坐在等着他,见他进来忙起身迎上去。

他见上官逸脸色惨白,气息不稳,忙扶着他坐下,替他斟了一杯茶。

上官逸稳了稳心神,喘息着问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莫轻寒摇头:“没有,你怎么样?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寒症又发作了?要不要我再用寒冥功替你压制一下。”

上官逸脸色苍白,摆手拒绝:“不必了,你的功力实在太弱,压制不了多久。我现在还能克制一阵。”

说着就去桌上拿茶杯,不料手抖得十分厉害,举着的杯子里茶水洒了一半,艰难地喝下半杯茶,正对上莫轻寒的目光,上官逸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是不是很想取笑我?”

“没有。”莫轻寒心中既酸涩又担忧,过了一会儿,才黯然道:“我知道你在北魏还藏着兵马,却没想到你竟然是北魏的王子,你有这样的出身,为何当初要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为什么连我都不告诉。”

上官逸看着他,狡黠笑道:“你没听过,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吗?”他敛容肃然:“日后自然会让你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了想,又道:“元裴有没有传音讯回来。”

莫轻寒摇头,“入冬后天气寒冷,恐怕信鸽都飞不过来,而且这营地守卫森严,我看一时难有消息传过来。”

上官逸神色严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感觉有寒气缓缓地自后背向上蔓延,他勉强扶着桌子让自己坐稳。

忽然有士兵进来汇报,说左子衿要求见他。

莫轻寒不解,“他来作甚?”

上官逸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一松,艰难道:“把他带过来吧。”

左子衿站在军帐中央,望着上官逸,唇边逸出一缕笑来:“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莫轻寒挡在上官逸面前,戒备地盯着他:“你找他干嘛?”

左子衿低头看看自己,嗤笑道:“你看我这副身子骨,能把他怎样?”他挑眉,轻飘飘地讥讽道:“他的真实身份以前告诉过你吗,怎么还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他?”

莫轻寒心中一虚,直着脖子道:“我当然知道,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待他都是一样的。”

左子衿看破不点破地笑笑,从怀着拿出一卷布包,在桌上细细摊开,对莫轻寒道:“面具人,你先回避一下吧,你的主子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莫轻寒忙回头去看上官逸,见他只是垂着头坐着,除了脸色不太好并无异样,又看着左子衿手里的银针,瞪大眼睛道:“你,你想对他做什么?你要为齐雪若报仇是吗?”

“轻寒!”上官逸打断他,“你先出去一下吧,左先生不会害我的。”莫轻寒语塞,他看了看上官逸,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甘心地出去了。

上官逸自觉地脱掉上衣,左子衿二话不说,开始施针,持着银针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忽然问道:“你就不怕我报复你?”

上官逸撑着椅子的扶手,头上冷汗涔涔,勉强笑了一下,断断续续道:“不知为何我就觉得你不会。”银针猝然刺入穴位,他猛然睁大眼睛,蹙紧双眉。

左子衿手起针落:“这针可以减缓你寒症的发作,但也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我需要每日来给你施针才行。”

上官逸点头谢道:“如此便辛苦你了。”

左子衿面色严峻,声音有些沉重:“你的寒症发作间隔会越来越短,撑不了多久了”

上官逸觉得浑身轻松很多,不以为意道:“能撑多久是多久吧,我早就受够了,正想着解脱便好。”

左子衿沉默了片刻,闷声道:“你这样欺瞒公主殿下,就不怕她伤心吗?”

上官逸一怔,片刻后幽幽道:“这件事情过了之后,我恐怕再也不能为她做什么了?与其,让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他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自己对左子衿竟会如此推心置腹,不由问道:“我哪里欺瞒雪若了?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吗?”

左子衿醒了醒他肩上的一根针,不屑道:“我不知道你在筹划些什么鬼。我只是知晓,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你也不可能与符凌止穿一条裤子的。”

上官逸心神一凛,回头望他,疑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左子衿修长的眉微微扬起,“我会看相,也是个了解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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