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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依然会带妈妈出去看展,开会,或者派对之类,同行的当然和从前一样,会有司机和别的同事。

某次去参加一个有钱人家自己办的小型古玉展,展会办是在那家的宅子里。老马明显对古玉的兴趣不大,坐了一会就先走了,留下妈妈和一个女同事,他对妈妈说你俩可以随便玩玩,待会儿我让司机来接你们。

妈妈觉得没劲。那女同事比她大好多,也不爱和她聊,她特爱结识所谓的“名流”,挂在嘴边的话常常是,不是你不行,是你的圈子不行。怎么才能“圈子行”呢,她的理论就是要多认识有钱有名的人,妈妈从来都对她不感冒,见她转身自己去找伴儿,更是舒一口气。和这样的人聊天也怪累的。

妈妈一个人看了一会,转了一会,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了,坐下来听那些人高谈阔论吧,又因为听惯了老马的风格,别人在她眼里就显得有点做作和矫情,而且没有“干货”,全是非专业的,吐沫横飞的瞎扯。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身边正好有个年轻男人,欠过身来向她打了个招呼,过了一会,又殷殷递给她一杯酒。

这酒果汁为主,他介绍说:酒精很少的。

似乎是特意为她要的。其实她能喝,但让女孩子喝果汁,总比灌人烈酒的,感觉要好很多,绅士很多。

两人碰了杯,算是认识了。

其实他们俩都能侃。但因为是第一次见面,又出于一种很微妙的原因,都只是相视微笑,彼此无话。

妈妈就觉得没什么趣儿,想撤了。

我得早点走了,你走吗?

那人听了,抬起眼,眼神忽然闪了一下,有笑意:哦,你走啊……只是,这里是我家……我想走也走不了呢。

妈妈突然觉得好窘。

他是宋二。是这家的二公子。

有宋二那就必定有宋一了。后来妈妈拿他和他哥哥宋一公子相比,他显得柔和而更温文尔雅。

妈妈那时突然想,老马年轻时大约也是他这样吧,颀长的身材,穿一件白色衬衣,很学院派的样子。

为此她很注意地看了宋二一眼。

宋二几天后还来古玩行逛,看到妈妈就像是无意邂逅一般,特意上来问声“咦,你怎么在这里?”出于女人天生的直觉,妈妈当然知道他是特意来的,觉得他有点幼稚,学他那天的说话:是啊,我是在这里,想走也走不了呢……还没下班。

她一早就告知他,自己是小妹。

妈妈后来也见到了宋一。说到宋一,必须先要说宇文素。有天宇文素来看老马,说:我们博物馆的小妹走了,我正缺人呢,要不把你的小妹让给我吧,你知道现在要找个好点的人有多难。

听到这里,妈妈心动了,妈妈那心动的表情老马和宇文素立即都看出来了。老马似乎有点不悦。

老马一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这时大家都看出了他的不悦。

这时,马太太上来说了:那敢情好,我们这里其实人还多着呢,宇文馆长缺人啊,我们家小妹是真不错的。

妈妈心里说,原来马太太是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把她像盆水一样的泼出去呢,和她舅母一样。

她本身也想走的,她自己要走是越来越受不了天天上班时被人暗暗紧盯的感觉,像一个足球运动员,让人一对一的给盯上了,行动都会被绊一跤,有一种受辱感。

同时似乎是又回到童年,在餐桌上,连吃一点好菜都像是受人施舍,不敢多吃,她有点可怜自己。

但这时候如果被人赶着“送瘟神”出去,那也是不同的。

马太太又微笑着说,我们这小妹可好了,真的,很有心眼儿,我们家老马只要看一眼杯子,她都能知道他是想喝茶还是喝咖啡。

确实,每次老马想喝什么,只要是她倒的,他都很满意。说她无论泡茶,冲咖啡,都是刚刚好,如果她不在,是其他人冲泡的,老马就会有各种不满,不是嫌淡就是说浓,最后搞得大家都不来兜揽这事儿。

每天替老马泡茶倒水,成了妈妈的专利。

有一次马太太专意替他泡了一壶普洱,他立刻说道:拜托,我胃疼,怎么能喝这生普,我要的是熟普,这两种都能弄错?

马太太一言不发,把茶壶往桌上一搁,只见衣袂飘拂,很快就走开了。

她今天不动声色地,笑笑地把这些说出来,可见当时她是很介意的。又或者,她一直介意到现在呢。

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妈妈想,就算不跟宇文素走,她在老马这儿也是呆不久的。不如跳槽去宇文素的博物馆。

老马也不傻,他的预感和妈妈一模一样,想着到那时候或许更伤害人家小姑娘,不如就此就坡下驴,事情还能体面一些。

两人都有点不舍。妈妈的不舍说得清。老马是她人生的启蒙者,是她能想象得到的最好的,最具象的“父亲”。

老马的不舍说不清。不过是一个小妹。确实能干,肯干,懂事儿,但这样的小妹多出点钱还是有的。

什么小妹呀。老马对自己说,现在不是转给宇文素了。

老马犹如割让了自己好不容易寻来的古董,心下很是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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