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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崖一眼便看见了他。

青年今天戾气格外重,眼角似乎是有些红色,薛子游疑心那是文八斗的血。他身后那白衣人形容更加可怖,前襟上星罗密布全是细细的血点子,甚至连雪白的睫毛也被染红了些许。他腰间悬着一把短剑,薛子游怎么看怎么眼熟,细一想,好像是金崖曾经用来剁下自己一手的那把。

金崖走近了些,看他一眼,再看小石头一眼,勾唇笑了笑。薛子游最怕这魔头发笑,知道他一笑就有人要倒霉,于是生理反应胜过理性原则,审慎地小退了半步。

金崖道:“你也来找舞墨君?”

看来他也失忆了。薛子游欣慰地想,但只低头不语。

金崖笑道:“不巧,舞墨君好像生病了,你还是改日再来罢。”

薛子游如蒙恩赦,提着小石头转身就走。不料那少年此刻挣扎起来,口连喊了几声主人。薛子游伸手去捂他的嘴,被一口咬出了血,手上力气霎时便松了。小石头甫一脱身,把腿便往取璎阁里奔去。

薛子游:“……!”

金崖饶有兴味地望着二人,在那少年经过身边时,出乎薛子游的意料,只是轻轻巧巧地向右撤了一步,给那少年让了路。薛子游暗松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未落进肚子里,便见金崖身后那白衣人一手伸出,把恰好跑到其侧的少年击飞出去。

薛子游头皮一炸,眼见得那少年撞上树干,又无声无息地滑落到了地上。那棵被撞的、足有一人粗细的树干,竟然生生裂开了一条缝。

金崖嘻笑道:“白朗,你看看,你把人家的树都打裂了。”

白朗微垂双目,仿佛真的满怀歉意。

金崖转过头,又看向薛子游。他步伐悠慢,恍若闲庭信步,待到了薛子游眼前,又把他当成个物件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每次见你,都会觉得你跟哥哥更像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留下你?”金崖在他颈侧嗅了嗅。

薛子游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青年胸口那个长生锁上。那锁被金崖用黑色的丝绢裹住了,厚厚地缠了几层,乍一看像个黑色项圈。

“你说,”金崖声音含笑,“是不是?”

薛子游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不是。”

金崖直起身,沉默片刻,伸手往他胸口一抓。薛子游一惊,猛地错转身体,便叫流月从衣襟跌了出去。

流月立刻伸展双翅,往高处飞去,然而还没升起几尺,就被金崖一把攥进了手心。

“这什么?”金崖歪着脑袋,大惑不解道:“鸟?你藏着只鸟儿作甚?”

流月躺在他手里,一动不动地装死。

眼见着金崖手上就要用力,薛子游脱口而出:“别!”

“你舍不得?”金崖笑道:“这鸟儿倒挺好看。”

薛子游顿住,不知如何对答。

金崖把红色的小鸟放在手心把玩了一会儿,又抬眼望向薛子游,“想要?”

薛子游伸手作势要接。

金崖眯眼一笑,“不给你。”

说罢手臂猛地平展,竟跟方才白朗所为一般,把流月笔直地掷了出去。

霎时间薛子游从头凉到了脚。

金崖做完这个动作,似是很开心一般,兴高采烈地走了。白朗一步不落地跟在他身后,经过薛子游时,轻飘飘地看他一眼。

转眼间当场还站着的只剩薛子游一人了,他怔楞了片刻,竟不知该先去确认哪一个的死活。此时耳畔传来一声咳,薛子游立即循声抬头,见文八斗不知何时从屋里爬了出来,横躺于地;他怀中啪叽落下样东西,血红血红,正是流月。

有文八斗这个肉垫,流月倒是没伤着,但大概撞得有点晕,扇动着翅膀飞起来,绕了两圈,一头撞上了薛子游的脑门。薛子游伸手把尊贵的流月君接住,一把塞进胸口,两方一打量,先奔了小石头那边。

少年靠在树根上,埋着脑袋。薛子游托起他的下巴,见他唇边垂着一线血珠,知道他定是伤到了内脏,一时也不敢胡乱动他,只把他放平身体,再转头去看他家主人。文八斗倒是个耐打的,此时已经起身了,正颤颤地朝二人走来。

薛子游几步跨近,扶住越发老人模样的文八斗,带他到小石头身边。文八斗蹲下身,又颤巍巍地抓过少年的手腕,给他把脉。

薛子游在一旁屏息以待。过了会儿,文八斗沙哑道:“把他……抬进屋里去吧。”

薛子游不敢怠慢,轻手轻脚地托抱起少年的身体,跟着文八斗进了取璎阁。薛子游四顾一周,问:“搁哪儿?”

文八斗也不回话,径自走到一副美人图前,抬手在虚空中做了个极轻的手势,那张美人图便晃悠悠地浮了起来,露出其后一个挖得四四方方的空洞,其中竟是张棋盘,黑子白子已然落满。文八斗抬指将其中几枚棋子纳入袖中,薛子游便听见咔哒一声,随即仿佛什么东西活过来一般,整间阁里响起了一连串的咔哒声,而最中央那面墙伴随着这咔哒声不断后退,待那面墙退到底,恰好露出两侧两个方向两个入口。

薛子游看得有些直眼,想不到这样无人收管野草丛生的一间院子,竟也有此等机关妙术。

文八斗负着双手,打头进入左侧一间密室,进去后还回头望他一眼,似是催促他动作。薛子游迟疑片刻,托稳怀中少年的身体,跟着文八斗进了左侧的密室。文八斗点点头,一手在墙上摸索片刻,那咔哒咔哒声复又响起,入口在身后缓缓消失了。

转过头来打量这间密室,简明更胜外间,只一床、一几、一灯,墙根处有一木箱,毫无仪态地大敞着。

文八斗指挥着薛子游把少年放在了床上,自己在那箱子里摸索片刻,摸出一瓶药来,胡乱给少年塞入口中。

薛子游一直在旁边静静等着。流月此时也清醒过来,蜷在他耳边,小声道:“他在作甚?”

薛子游“嘘”了一声。

文八斗忙过片刻,坐在床边喘了喘,开口沉沉道:“我知道你是何来意,此事也不难,只要你也……也应我一件事。”

薛子游:“……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文八斗毫不客气道:“我不是与你说话……流月君,久违了。”

流月接话道:“你如何得知我是流月的?”

文八斗道:“流月君恐怕不记得了……你附身的这只鸟儿,还是十几年前,在你六岁生日时,我送给你的。”

流月语气顿住了,显然在回想。

文八斗又道:“这鸟儿名唤血雀,是我在偏僻之处捕得的。不过你母亲很不喜欢这鸟儿,说它名字不吉利。”

流月道:“我记得了。当时我母亲是把这鸟儿放生了的,是我又叫下人捉了回来。”

文八斗道:“如今再见这鸟儿……可惜已不是当年。”

流月道:“后来我只听说你入了歧途,我家人也很少提起了,不想竟然找了这么个地方隐居。说起来,当时那随你左右的女子呢?”

文八斗晃晃脑袋,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调转话头道:“你要我放你二人离去,却也简单,只要应我一件事。”

流月道:“何事?”

文八斗用袖子擦了擦小石头额角上的汗水,道:“你们走后,此地必然不保。我只要你们带这个孩子一并离去,保他平安。”

流月爽快道:“这没问题,我自会让他拜入名门,练气修行,你放心便是。”

文八斗摆摆手,“非也。我所言平安,是身为凡人的平安。”

流月怔住了,“你是说,你要这孩子不修道不成仙,历经生老病死,百年后堕入轮回、再世投胎?”

文八斗:“正是如此。”

流月:“这是你所愿还是这孩子所愿?”

文八斗不说话,起身揖首。流月不耐道:“罢了罢了,随你喜欢便是。此事我应了,快些让我们出去。”

文八斗从衣襟里取出两张绿色的纸,往空中一挥,那纸片便晃悠悠地停在了半空。他啪地咬破了食指,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画着什么。薛子游隐约猜测这是在画符咒,可画的是什么他就看不懂了,只好悄悄问流月:“这是什么?”

流月:“符咒。”

薛子游:“画这个作甚的?怎么还绿色的?”

流月差点被他气笑,讥讽道:“你以为都是什么颜色的?孤陋寡闻,”但还是解释道:“这座八斗山里的屏障不是普通的屏障,设障之人是下了毒誓的,若非身死魂消,他本人永远也无法从此走出,因此也格外厉害些,若无主人允许,擅闯者皆将烧作飞灰。”

薛子游:“那这个绿油油的什么符就管用了?”

流月如果有眼白的话,此时一定一个白眼翻到薛子游脸上了;可惜他没有,只能阴阳怪气道:“是啊,是不是很神奇?”

薛子游嘻嘻一笑,“是是是,神奇极了。”

说话间文八斗已经画好两章符咒,走过来啪地一张拍在了薛子游脑门上,另一张自然贴在了小石头的脑门上。薛子游摸摸自己脑门上的符咒,望向文八斗:“我们……怎么出去?”

文八斗俯身将那箱子里的杂物全部取出来,两手在箱壁上不知摆弄了什么,便见那箱底朝两侧撤开,露出一个足以叫一人通过的洞口。

文八斗道:“这个密道通往后院,之后出山的路,想必流月君业已摸清了,恕鄙人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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