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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想过很多次,真正的江湖大佬要么如东兴乌鸦的桀骜邪气,要么如蒋大老板的不怒自威,或者是浩南哥的义字当头,光明磊落。
当然,如果有山鸡的玩世不恭又重情重义,自然是最好。
可是当我第一眼看到许连江的时候,说实话,我心里有些失望,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他,我能想到的就是平平无奇,如果再加三个字,那就是太平平。
中等身材,样貌普通,眼神也不够犀利,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乐呵呵的笑,看起来有些愣,就连说我太小家子气的时候,也始终没有丝毫的火气。
这样的人做江湖大哥,或许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或者套句很烂大街的话,高手在民间啊。
以前常有人说,江湖儿郎江湖死,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往往所谓的大鱼要么突然就被幕后黑手直接碾死,要么就是阴沟里翻船,成了小喽喽扬名立万的垫脚石。
真正能够善终的,无不是从白到黑,又拼了命的想要从黑到白,最后成了不黑不白的灰。
如今的许连江大抵便是如此,就如我舅舅说的,现在挂着董事长的名头,靠着捐了三十万换来个慈善事业家的称号,平日里笑呵呵的,从没跟人红过脸。
不过一想到他手上还挂着三条人命,我还是忍不住的心里一哆嗦,我面前的这可是个笑面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咬人一口。
何况这地方可是老街,好说歹说都是他许连江的“土匪窝子”,天知道除了这十来个大晚上还带着墨镜的家伙,门外面是不是还藏着一票人正磨刀霍霍,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不过我舅舅倒是真的气定神闲,朝着许连江点了点头,对于这些虎背熊腰的保镖,看都不带多看一眼的,招呼着我坐下,接过许连江递过来的茶,小小的抿了一口。
谁都没有急着说话,至少桌面上的四个人似乎都自顾自的喝着茶,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见舅舅半点不慌,心里也多少有了几分底气,管他龙潭虎穴,来都来了,一直提心吊胆的还不得被人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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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端起茶杯,准备有样学样的喝口热茶的时候,许连江突然瞄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突然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搁,这一声脆响,就像是有人在我心头敲了一记响钟。
茶杯还被我捏在手里,手停在身前,这茶,到底是喝呢,还是不喝呢。
我摸不透许连江是个什么意思,暗想这笑面虎是成心对付我,故意玩这么一手,想给我来个下马威。
先前大家和和气气的喝茶,没有急着掀桌子,那说白了,也还是个江湖规矩,说是什么先礼后兵。
我心里一直亮堂着呢,这宴无好宴,先动嘴,后动手那是迟早的事情,指不定突然一句话不对,就彻底撕破了脸,真刀真枪的给干上了。
从踏进将军府开始,我一直留意着周围,这老宅子里没有多余的闲人,黑灯瞎火的,也不见有人把守,我和舅舅坐的位置离屋门很近,跑路应该是不成问题。
许连江见我不时的瞄向屋门,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几分,别过头望向我舅舅,脸上挂着三两分得意的神色,有些炫耀,又有些轻蔑。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这些小小的举动其实是丢了我舅舅的脸,难怪许连江打我进门开始的第一句话,就是说我太小家子气。
如今看来,他说的半点不错。
舅舅倒是没有责怪我的意思,眼睛里干净得可怕,不带半点的烟火气,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更是让我有些自惭形愧,暗想跟在舅舅身边久了,不说飞黄腾达,至少多少能学到几份遇事不乱,处世不惊的本事。
其实现在这都什么年代了,许连江和我舅舅随便怎么说,那都是有些牌面的人物,也不是当年一腔热血喊打喊杀的年纪了,既然能坐下来谈,就说明绝不会急着动手。
从我进门的第一句话,到现在突然的一下子,其实许连江玩的就是攻心之策,挑着我这个软柿子捏,想要从我身上多找些破绽,不说能加多少筹码,至少在接下来谈判的时候,气势肯定要压我们一头。
舅舅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不时的看了看手表,半个字都没多说都说客随主便,既然这是他许连江的地方,这话头自然是要他来挑起。舅舅传递出去的就是一个讯息,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许连江自然懂这其中的意思,果然也没继续藏着掖着,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我。
“平日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过这次你带来的这小子是不是胆儿太肥了,完全不把规矩当规矩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就有些来气,从在大富豪的开始,如今在这将军府里也一样,许连江和许默生这两爷子张口闭口的就是提什么乌七八糟的规矩,我还真就搞不明白了,这规矩莫非比人命还重?!
当时我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完全没有考虑的就顶了他一句。
“你也不问问你的宝贝儿子…”
我话还没说完,许连江脸色微微一沉,眯着眼睛盯了我一眼,这可坏了,我又坏了规矩。
这样的场面,很多时候就只能有一个声音,他既然说我是我舅舅带来的小子,那这里就绝对没有我说话的份。
我心里越发的有些堵,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我舅舅,他只是朝着我笑了笑,示意我继续往下说,许连江扯了扯嘴角,也没太跟我较真。
这话,终于还是让我来说,可要怎么说,这就是我不得不考虑得问题了。
如果真把当天在大富豪里得事情从头到尾说上一遍,那这话说来就没意思了,不管是许连江也好,还是我舅舅也罢,既然今天坐到了一起,对于当时那点事,他们早就一清二楚,我再复述一遍,无非是想往许默生脑门子上多叩一个恃强凌弱,逼人太甚得屎盆子。
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我可不想把自己放到弱势的一方,去寻求所谓的怜悯。何况在这江湖里,怜悯这东西可以有,但绝对一毛不值。
想来想去,我反正也没打算跟他许默生化干戈为玉帛,索性说了一句。
“若是当时被逼得跳墙的是他许默生,我看你现在还有没有这么守规矩。”
不是喜欢没事就把规矩挂在嘴边么,我就这么顶了一句,看你还有没有脸说规矩,许默生一听我这话,顿时就来了火气,指着我大喝一声。
“你…”
他这面红脖子粗的态度,我是能理解的,毕竟许默生被我开了瓢的事情,已经在学校里传出了些风声,老三上次来的时候,还在我面前偷笑呢。
说是十三太保排名老二的许大公子被我这无民小卒给干了一回,心里不知道窝着多大的火呢。若是放在以往,早就大张旗鼓的喊打喊杀了,可谁料到碰上了我陈安生,还不是偃旗息鼓的,硬着头皮认了。
这时候又被我这么怼了一句,许默生心里更是憋着难受,刚想拍桌子瞪眼的跟我干上一架,许连江就狠狠的横了他一眼,继而朝着我笑道。
“陈小子,你是知道他是我许连江的儿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