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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山娴熟地转动着烤架,将固定在架上四条虎腿烤得焦中带黄,滴滴油脂沥入篝火中,引得火舌窜起老高,烤得虎肉香气四溢。三江阁wwW.SanjiangGe.cOM顾天成、张莲儿与孔宣三面环坐,望着烤架狂咽口水,没人再对那些干巴巴的烙饼感兴趣了。小金已经将虎脑吞噬一净,又将老虎的内脏精华饱啖一空,打着饱嗝倚着树杈睡去了。

一行之中唯独缺了冲明,今日与张天山两次比拼,无论是脚力和论禅,他都是输了,尤其是刚刚的论禅辩机,竟是输得心服口服。这么一来,他先前恃强阻拦,先震伤张莲儿后击败孔宣,都成了无的放矢,狂悖无理的行径,一时惭愧无颜,只得声称自己修的是苦行禅,沾不得荤腥,远远避了开去。众人也不挽留,张莲儿更是冷嘲热讽,令他离开时面红耳赤,风度大失。

虎腿烤熟,四人各分得了一条,张莲儿明明感觉香味诱人,但举到唇前时却不由得想起刚才那块白中带红的虎脑,只觉胃里一阵翻涌,放下美味的虎腿转身逃得远远的,扶着树干又是一阵干呕,惹来张天山几人的一阵大笑。

孔宣平日气概甚是豪迈,今夜却也是怏怏不乐,望着手中的美食怔怔的出神。张天山知道他的心思,故意问道:“大哥,怎么闷闷不乐?”

孔宣微微迟疑,问道:“二弟,你今日说为兄有修炼的天份,此话可当真?”

张天山正色道:“自然当真,小弟今夜便传大哥练体的法诀。如何?”

孔宣大喜过望,郑重其事地向张天山长揖而拜。张天山只受了他一拜。便一把扶住他道:“大哥不必多礼,小弟不敢妄为人师。只希望大哥学成练体神通后。保持今日的本心不泯。”

孔宣问道:“二弟,什么是练体?”

张天山道:“练体,顾名思义就是锻练体质,由表及里,将皮肤、肌肉、筋脉和骨胳都强壮坚韧,最终修成不坏金身。”他见孔宣听得一脸的茫然,索性换了一种说法,道:“冲明如今的修为,皆是练体之功。”

孔宣这下明白了。急忙问道:“为兄也修习练体功法,日后能胜过这冲明么?”他对冲明适才的那扬袖一击,又是艳羡又是嫉恨,恨不得立刻修成神通,找他再战一场挽回颜面。

张天山沉吟片刻后,缓缓摇头道:“恐怕不行!小弟不敢哄瞒大哥,练体功法乃是佛门的独到之秘,小弟机缘巧合才获悉一部功法,却不谙太多的运用法门。冲明乃大雷音寺的正传弟子。非但身怀练体的功法,瞧来还通晓各种运用之妙,仅观其身法和步法的神妙,就远非小弟所能及。”

孔宣神色间似有不信。道:“二弟过谦了吧!依为兄看来,你的实力还要胜过这冲明,可是?”

张天山也不谦逊。坦然地道:“不错,那是因为小弟还兼修其他的功法。对大哥而言却并不适合,所以就不足所道了。”

孔宣释然一笑。解嘲地道:“唉,是为兄好高骛远啦,二弟莫怪。那就请二弟开始传授练体功法吧。”

张天山将神识放开至百米之外,确信无人能够窥听后,才将《易筋洗髓经》的口诀逐句传授,然后再细细讲解。孔宣相貌粗豪,心思却并不愚钝,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其中的要诀记熟。他自小在军营中打熬力气,早已打下了浑厚的根底,张天山再用“醍醐灌顶”之法助他打通经脉,到天明时分,他的易筋洗?功法便已告练成……

张莲儿扶着树干呕吐了半天,直到连黄水都吐尽了,才疲倦地直起腰来,却听从身后“呼”地掷来一物,她反手一把捞住,原来却是一个黄澄澄的葫芦,她扭头望去,只见顾天成袍袂飘飘,正站在她身后十几步外,含笑道:“这是我长生峰的琼花酿,有增长元气的功效,姑娘不妨饮上几口,必有奇效。”

张莲儿拔开葫芦塞口,顿觉一阵醇厚的酒香四散飘逸,她长吸了一口气,顿觉神气清爽了许多,胸腹间那股恶心的感觉也大为冲淡,她心知是难得的道家仙酿,当下也不客气,一气鲸饮了几大口后,才抹了抹嘴角将葫芦掷还给顾天成,绽颜笑道:“谢啦,顾道长。”

顾天成接过葫芦后晃了晃,感觉葫芦内的酒液少了一半,不觉剑眉微皱。张莲儿脸上一红,歉疚地道:“真是对不住,这仙酒……怕是很珍贵吧?”

顾天成摇了摇头,将葫芦系在腰间,叹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是顾念赵师姐采集琼花不易罢了。”

张莲儿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得走到顾天成近前,问道:“那琼花长在什么地方,很难采集么?”

顾天成道:“琼花是由青冥玉中生长出的一种奇花,其酒饮之可令人忘却忧愁,故而也被称为忘忧水。然而这奇花只生长在我长生峰的绝壁,需冒奇险徒手攀爬才能折到,更难得的是,此种奇花每百年才开绽一次,每次只绽放半个时辰便会匆匆谢去。赵师姐在绝壁上饱受峰顶罡风的侵袭,苦候了两个月才采到十几朵琼花,酿成了区区两葫芦琼花酿而已。我厚着脸皮,从她那里讨来了这一葫芦,嘿嘿,却不想被姑娘一口气喝掉了半葫芦之多。”

张莲儿暗生愧疚,嘴上却不好意思表露,岔开话题道:“咦,你那位赵师姐也真是古怪,居然会为了两葫芦美酒,费上这么大的周折,嘻嘻,她莫不是个嗜酒如命的醉鬼?”

听她出言辱及赵玲儿,顾天成脸上闪过一抹青色的怒气,但随即又迅速消隐,叹道:“赵师姐为情所困,因与道侣绝决而黯然神伤,借此忘忧水聊解忧愁而已。”

张莲儿心有触动。想起张天山对她似只有兄妹的关护之情,而并无她所希冀的男女情爱。情不自禁叹道:“唉,情之一字。真是伤人不浅。”

顾天成笑道:“不过我今日方知,她那道侣昔日与她绝裂属另有原因,对她的情爱并无改变。他日返回长生峰告知,她必定会忧愁全消,再不必借酒忘忧了。”

张莲儿心中一动,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失声道:“你,你那位赵师姐的道侣,莫不就是小山哥?”

顾天成抚掌赞道:“姑娘果然冰雪聪慧。猜得半点无差。想当初二哥叛出青城前与赵师姐决绝,如今看来竟是他故意而为,为的是不让赵师姐受到牵连,嘿嘿,说是绝裂了,他却一直贴身戴着赵师姐的定情信物,可见他用情始终如一。”

顾天成望着张莲儿,似乎恍然想起了什么,稽首作礼道:“哦对了。今日有幸与姑娘同道而行,还未来得及请教姑娘的芳名?”

张莲儿定了定神,勉强答道:“我叫张莲儿,顾道长既是小山哥的结义兄弟。叫我‘莲儿’就可以了。”

顾天成暗暗冷笑,继续装模作样地问道:“但不知莲儿姑娘与我二哥是兄妹,朋友。还是师徒?”

张莲儿脸色青红不定,忽然反问道:“你刚才说。小山哥贴身戴着你师姐的定情信物,那是一件什么宝贝啊?”

顾天成讶然地道:“就是他戴在脖颈上的那块白色玉坠啊。上面有一个栩栩如生的麒麟浮雕,姑娘难道没有见到过?嘿嘿,说起来幸亏有这件宝物,才接引我和二哥上的青城山呢,莲儿姑娘想不想一听经过?”

张莲儿此刻哪还有什么兴致?只是勉强一笑,故作自言自语道:“呵,那位赵师姐不知是什么样的奇女子,竟然能与小山哥结成道侣。”

顾天成赞叹道:“说起我那位赵师姐,那真是天人之姿,冰雪聪慧……”他将张小山与赵玲儿如何邂逅患难,如何侥幸杀死黑金刚,如何相继拜入青城仙派长生峰,又如何从相知相护到彼此倾心,不厌其细地娓娓道来,他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讲述,张莲儿却不知不觉已经听得痴了,到后面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咦,莲儿姑娘你怎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莲儿恍然清醒,才注意到顾天成正貌似关切地望着她,她目光定格般凝视顾天成,直瞧得顾天成心里发毛,吃吃地道:“莲、莲儿姑娘,你这是――”

张莲儿忽然“扑哧”一笑,虽然笑颜如花,语气却森如冰雪:“顾道长真是同门情深啊,为了替你那位赵师姐牵此红线,竟然不远千里来当这个说客,哼哼,真是令小女子佩服。”说完身形一晃,如微风般从顾天成的身侧一掠而过,动作之迅捷,竟然令顾天成生不出任何反应,他定下神来望去,发现挂于腰间的酒葫芦,竟已落入张莲儿的纤纤玉手中。顾天成浑身一僵,幸好她只是摘走了葫芦,若是趁机痛下杀手,恐怕他也同样无法抵挡。

张莲儿笑嘻嘻地冲他扬了扬葫芦,似是使了个成功的恶作剧,又似是向他隐隐示威,道:“顾道长,夜深了,你去找地方好好休息吧,明天日上三竿以前不许回来!”大步而行再不回头。

顾天成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喃喃自语地道:“嘿嘿,恐怕到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识相离去了吧!”

一夜过去,东方微微破晓。

张天山昨夜施展“醍醐灌顶”大法,助孔宣打通了浑身的筋脉,将《易筋洗?经》一蹴而就,耗费了不少的功力,但他毕竟修为精深,经过半个时辰的入定调息便恢复了过来,睁开眼睛便见张莲儿守在不远处,正在篝火上架烤昨夜剩余的虎肉,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她今晨明显经过精心的梳洗打扮,一身黑色劲装,乌黑的长辫垂在背后,瞧去犹如一头雌豹,有一股异样的健壮之美,仿佛感应到张天山醒来,她扭头向他一笑,只见在晨曦下贝齿如玉,梨涡隐现,似是一朵迎风怒绽的黑牡丹。瞧得张天山一时目为之眩,几乎呆住了。

“小山哥。就知道你会醒得最早!那臭和尚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顾道长和孔大将军还酣睡未醒呢。”张莲儿嫣然一笑。调侃地道:“跟着你吃了这么久的白食,今天我也做一顿烤肉给你吃。喏,你坐下尝尝,看我这粗使侍女得了你这位城主大人几分真传。”说着用衣袖擦了擦一块大石,撕下一大块胁条递给张天山。

张天山在大石上坐下,接过胁条后先轻轻嗅了一下,不无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咬了一口细细嚼咀,皱眉摇头道:“唔。火候有点老了――”

张莲儿嘟起唇儿,娇嗔道:“人家第一次烤给你吃,你也不说夸夸人家,哼,不给你吃啦。”说着作势就要来夺,张天山被她抢白得负疚自责,为了平息她的怒气不敢躲避,让她轻轻巧巧地夺走了。

张莲儿成功夺到烤肉,脸上却没有得意之色。脸色反而瞬时变得苍白,将那块虎肉用力掷在地上,跟着便是一通猛踩,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扑潸落下。嘴里还哭着骂自己:“你这个笨丫头,连给小山哥做顿饭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

张天山见状慌了神。急忙站起身来道:“莲儿莫生气,刚刚是我不好。不该那样说你的。其实你第一次能烤成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唉。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张莲儿在他面前素来以侍婢自居,百依百顺,乖巧听话,从没像今天这般使性撒气,一时之间倒令他手足无措。

张莲儿忽然双肩一颤,停下了对那块虎肉的蹂躏,转身拭干泪痕,然后转过身来强颜一笑,道:“小山哥,我刚才的样子吓到你了吧?对不起,你打我、骂我吧!”

张天山哑然失笑,抚了抚她的头发,嗔怪道:“真是个傻丫头,你也叫我小山哥了,哥哥怎么忍心打骂妹妹呢?”

张莲儿顺势将螓首靠在张天山的胸口,含羞地喃呢道:“可是,旁人却没把咱们看成异姓兄妹呢,孔大哥老是在背地里取笑我,真是讨厌死他了。”

张天山释然笑道:“我辈修真之士超脱凡俗,行事但需问心无愧,何须顾忌世俗之见?莲儿,你如今三转法身已成,已不是昔日的凡俗村姑了,难道还顾忌世俗的流言蜚语么?”

张莲儿嗅到张天山浓烈的男子体味,一颗芳心扑扑剧跳不停,整个人都几乎陶醉了,闻言眼神中难掩失望,岔开话题道:“小山哥,记得在天狼城时,你曾经说过你有一位同门道侣,这一路行来,怎么不见她来寻你啊?”

她话甫出口只觉张天山浑身一僵,情不自禁暗暗欣喜,只听张天山涩声地道:“我与她之间,已经决裂了!”

张莲儿听张天山言语苦涩,不由得柔情大生,愤愤不平地道,“哼,多半是她见你叛出青城成了众矢之的,唯恐受到你的牵连,借机与你撇清了关系。像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是趁早决裂的好。我若是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小山哥,就算和小山哥死在一起也是开心快乐的……”说着说着,张莲儿竟然将自己的情意脱口说出,当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只羞得她双颊红如喷血,将一张俏脸深扎入张天山的怀里,一点儿也不敢抬起来。

张天山却没有听出她的绵绵情意,勃然作色道:“莲儿,你不能这样错怪玲儿!不是她怕受到牵连和我决裂,而是我在叛出青城前故意自称离情别恋,向她提出决裂的。唉,回想那时,我是那么的负心决绝,恐怕把她的心都伤透了!”

张莲儿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张天山以前都是对她温和回护,从没有这样言词严厉的斥责过她,她强按心头的委屈,问道:“小山哥,那你为什么要和那位玲儿姐姐决裂呢,你、难道你真的移情别恋了?”

张天山摇了摇头,正色道:“我和莲儿虽未正式结成道侣,但彼此情深义重,我张天山此生舍她以外,再不会爱上其他任何女子。只是我当初在师尊面前立下誓言,此生纵然舍了性命,也要护得她平安喜乐。我那夜即将迎来与仇人的恶战,后果凶险生死未卜,我岂忍让她为我担心?本想此战若能侥幸涉险。再向她说明一切,孰料那夜虽得以手刃仇敌。却横生异变,被我发现了紫虚老魔的真实面目。五位首座联手诛魔不成反遭殒灭,师父疯和尚拼受重伤才护得我逃离生天,从此叛出青城,再无机会向她解释一切了,纵使有机会再见,在诛灭紫虚老魔前我也不愿对她说明一切,否则以她的性格,说不定会为我做出什么干冒奇险的傻事来。思来想去,不如就让她在青城山上恨我终身吧。虽然难免令她伤心一时,却至少能保得她不受我的牵连,这一世平安喜乐,毕竟再伤心的事情也会被时光冲淡,终有一天会慢慢忘却,以她的资质容貌,肯定会找到更适合的道侣。”

“不,小山哥,你错了。”

张莲儿从张天山的怀中缓缓移开。平静地凝视着他,目光中无喜无怒,正色地道:“你以为与那位玲儿姐姐决裂,就能让她这一生平安喜乐了吗?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想法。有没有在意过她的感受呢?并不是所有伤心的事,都会被冲淡忘却的。你说你此生再不会爱上其他女子,那么她身为女子。难道就会移情于别的男子?你把她独自留在青城山上,她孤影独照。该是多么的孤寂神伤呵,我想若是像那样忧郁愁闷地过完一生。倒不如和自己挚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快快乐乐的过一天。”

“难道,是我做错了么?”张天山听得怔住了,心中如江翻海沸般激荡不已,突然正色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孤寂神伤,你是不是听三弟说了些什么?”

“与他无关!”张莲儿摇了摇头,不无凄婉地道:“我自然知道,因为我也是个女子――”她咽下了后面的那句苦涩的告白“我也是个爱你的女子”!

张天山僵坐在石上,一时迟疑不决。张莲儿幽幽叹了口气,纤指拂过他的颈际,顺着一根细索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坠,凝神望去,果然看到玉坠中间有一个麒麟形状的浮雕,在玉质中栩栩如生,宛若随时都会纵跃而出。她回想起顾天成昨夜所说,暗暗凄然苦笑:小山哥用情果然至坚至深,由此推想,那位玲儿姐姐应该也是一样吧。

张莲儿轻轻离开张天山的胸怀,掠了掠发鬓嫣然一笑,道:“小山哥,我忽然想家了。”

张天山惊讶地望向她,问道:“怎么了,莲儿,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张莲儿连忙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一路行来,小山哥救我性命,传我修真法诀,待我就像亲妹子一样,我打心底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只是,我心里始终记挂爹爹,想回家去探望一趟,行吗?”

张天山这才释然,笑道:“这是应该的。我倒是忘了,你还有一位爹爹,不像我孑然一身,在这个世间已再无父母亲人了。”说着不由得想起惨死的父母,以及阖村的乡邻族人,油然而生落寞之感。

张莲儿听得心中由怜生痛,略带哭声地嗔道:“小山哥,你忘了还有我这个妹子了吗!等我这趟回去把爹爹安顿好了,就回来追随哥哥,从此哪怕上天入地也再不离开了,好吗?”

张天山心头一暖,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好,不过没有了我在旁督促,你可不能荒废了《九转金身诀》和《长生诀》的修练。等下次回来,若是被我发现你的修为毫无进境,可别怪哥哥打你的屁股!”

张莲儿脸上一阵羞红,嗔怪道:“哼,坏哥哥,就知道欺负妹妹,不理你了!”

张天山正色地道:“莲儿,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张莲儿侧头思索了一下,道:“如果你同意,我想今天就动身。”

“这么急?”张天山望着她微微一惊,随即只得点了点头,谆谆嘱咐道:“也好,回去后好好陪陪你爹,他毕竟只有你一个女儿,要靠你来赡养晚年。你虽已练成三转法身,俗世中已是罕逢对手,但毕竟是个女孩儿家,一路上仍要多加小心。唉,说来该由我这个做哥哥的护送你回家才是,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天狼城后,再去大雷音寺安置师父遗骨舍利吧……”

“小山哥!”

听张天山这一通嘱咐,张莲儿刚开始还有些不耐烦。但听到后来不由得为之动容,这一句句听似平常的嘱咐。却无一句不包含着深深的关切之情。她咬着唇儿微笑听着,两行泪水不知不觉早已扑潸而下。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见张天山茫然地抬头望来,她急忙背过身去擦拭双颊,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泪痕,跺足叫道:“瞧你都说的什么呀,简单把我说成了一个废物啦!我离开了你,难道就活不了了吗?”

张天山恍然而觉,迭声地道:“好吧好吧,我不罗嗦了。总之。一路小心,等安顿好了你爹爹再回来不迟,以后每年的今日,我都会在玉门关的城头等着你。”

张莲儿一双妙目定定地望着张天山,目光中忽然闪过一抹凄楚的意味,黯然地道:“小山哥,要是我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张天山微微一怔,随即释然一笑道:“我会在玉门关等你十年,十年后若你仍没有回来。我就去天狼城外找你。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你,只要远远的见你平安喜乐,我就放心了。你放心。既然你不愿回来,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

张莲儿凝望他半晌无语,忽然向他摊出手掌。道:“小山哥,我向你讨一件东西。你肯给我吗?”

张天山笑道:“傻丫头,只要是我有的。有什么不肯给你的?”

张莲儿格格一笑,正色地道:“那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就要你脖子上戴的那块玉坠,你摘下来送给我吧。”

张天山心头一震,但却被她挤兑得无从抵赖,只得从颈间缓缓摘下那块麒麟玉坠,口中讪讪地道:“你要这个做什么?又不当吃又不当喝的,你若是缺银钱,我的须弥袋中还有不少金叶子……”

张莲儿冷冷地道:“我要来做什么?我就是瞧着它不顺眼,想拿它来试我的断金碎玉手,看能把它捏碎成几块。”

张天山脸色倏变,那块玉坠在掌中轻轻摩挲,却是怎么也不忍递出去。张莲儿幽幽一叹,低声地道:“小山哥,我知道这是玲儿姐姐送你的定情之物,故意跟你开玩笑的,就算你真的送给我我也不能要的,更不敢对它有丝毫的毁伤。”

张天山这才松了口气,忙不迭地收回玉坠,索性将须弥袋中的物事全倒了出来,道:“这些便是我的全部家当了,随便你挑好啦。”

张莲儿只是略略扫了一眼,目光忽然定在了那柄炭条般不起眼的黑龙牙上,若有所思地说道:“小山哥,记得曾听你说起过,当年你就是用这柄黑龙牙突入黑寨风,诛杀了匪首黑金刚救出了玲儿姐姐,是真的吗?”

张天山道:“不错,回想起来,那时可真是极为侥幸啊。”

张莲儿捡起黑龙牙向一块巨石轻轻斩去,那块巨石犹如豆腐般被无声地斩落一角。她收起黑龙牙,笑道:“那我就要它了,行吗?”

张天山当年用一颗闪天雷鹰的妖丹,从阴惊天的手中换得这柄黑龙牙,至今已有六、七年了,在此期间,这柄神秘的短剑先是受青城仙派五位首座的疑忌,后又被阴灵教的暗夜修罗夜袭夺走,最后又被他从阴惊天的手中得回。他也曾不止一次地猜测这柄短剑的来历,除了锋锐无匹之外肯定另有不凡之处,但揣摩多年也没有什么发现,又不屑于向魔教中人打听,就放在须弥袋中渐渐遗忘了。今日既然被张莲儿挑中,他索性大方地道:“那你就拿去吧,正好你也缺一件防身的利器。”

张莲儿将黑龙牙插于腰际,又不客气地取了一些金叶子放入怀中,解开那匹胭脂马的缰绳,上马前深深凝望了一眼张天山,银牙微咬道:“小山哥,那我就走了。”不等张天山回答,她纵身跳上胭脂马,猛地挥鞭一抽马臀,胭脂马一声长嘶撒开四蹄,载着她向玉门关的方向飞奔而去。

小山哥,我走了!

两滴珠泪从她的玉颊间扑潸滚落,无声堕入马蹄扬起的沙尘中。她多么想再望一眼她的小山哥啊,但是却终究没有回头,因为她怕回头看到张天山站在风尘中那落寞的身形,就再也没有力气离开了!

但是为了他,她却不得不离开!小山哥,莲儿受你的大恩无以为报,就让我为你去找回玲儿姐姐,完成你的这桩心愿吧。

这一别也许是暂时的,也许,却会是永诀。毕竟今日的青城山无异于龙潭虎穴,以她这点修为想要找到并劝回赵玲儿,根本就是火中取栗!

张天山目送她的背影绝尘而去,心底忽然涌起一阵难抑的寂寥,仿佛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正在渐渐远离。在那瞬间,他甚至有一股将她拦下马来,抱住她不许她离开的冲动。从天狼城至青城山,从南疆天绝谷到玉门关外,和张莲儿这一路结伴行来,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彼此间早已结下了深重的情谊。而这份情谊,真的如兄妹之情那般简单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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