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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就在乔春雨填表应聘前后,天丽国际大酒店还曾举办过一场客房部副总经理一职的招聘活动。面对十多位应聘者,主考人员不是觉得他们这方面不够理想、便是那方面存在一定的问题,总而言之,没有一个能够完全令人满意的。为了网络到合适人选,最近这几天,人力资源部的曲部长心里一直都在盼着能够有新的应聘人员出现;恰在此时,人力资源部收到了乔春雨上传上来的求职应聘书。

曲部长在看罢乔春雨的求职应聘书后,觉得以乔春雨的个人经历,担任后勤主管一职应该是绰绰有余,与其如此,不妨让乔春雨先来应聘一下客房部副总经理一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曲部长便将乔春雨推荐给了翟副总经理。翟副总经理负责分管客房部工作,同时,也是这次招聘活动的主考官。在接到曲部长的报告后,翟副总经理也有同感,随即便又将此事汇报给了主持此次招聘活动的吴书记。

吴书记身兼天丽国际大酒店的副董事长,在酒店业摸爬滚打大半生,深知其中的门道儿。在听罢翟副总经理的汇报;又仔细阅读了乔春雨的求职应聘书后,吴书记的第一反应便是:乔春雨的学历、履历的确很完整,但与此同时,心里也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因为,做酒店业的人都知道,客房部乃是一家酒店的核心产业;餐饮部则基本上属于其第二大利润来源。从乔春雨的履历来看,其当初在栗海大酒店担任副总经理期间,正好负责栗海大酒店的客房与餐饮部的日常运营工作。如果说,栗海大酒店最后沦落到被拍卖的地步,确属因为经营不善所致的话,那么,身为栗海大酒店副总经理的乔春雨,无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进而言之,如果此推断成立的话,乔春雨最多只能算得上是有一个有经历之人,根本就不能被视为人才。

另外,乔春雨二十三、四岁便担任了栗海大酒店的总经理助理;二十五、六岁即升任副总经理,就与其所须承担的责任而言,这个年龄还只能被视为是一个小孩儿、一个小孩儿能够有多么大的能耐?换言之,如果乔春雨确实曾经担任过上述职务的话,要么就是其当时只是挂了个名,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权力;要么就是栗海大酒店徒有虚名,只是挂了个大招牌的小旅社而已。不过,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网罗人才的机会,吴书记便指示翟副总经理,最好还是先通过行业协会,从侧面了解一下栗海大酒店的背景以及乔春雨的过往史再说。

数日之后,情况终于反馈回来了。吴书记拿起反馈过来的材料一看,发现栗海大酒店虽然是一家私营股份制企业,规模不及天丽国际大酒店的五分之一,但毕竟也拥有三、四百间客房,以及三百余名员工;其客房年均入住率更是高达百分之八十,业绩很是可观,远超同行业平均水平近二十个百分点。栗海大酒店的两个大股东都是业界外行,唯有乔春雨是正规的科班出身。仅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乔春雨在栗海大酒店的确是位名副其实的操盘手,绝非是在那里挂个虚名“过家家”。把反馈回来的材料从头至尾连看数遍之后,吴书记心里对乔春雨终于有了一些底气,遂决定专门为乔春雨举办一场面试会。

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而天丽国际大酒店又是一个带有国字号背景的企业,内部的人际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天丽国际大酒店并不缺乏人才,其所缺乏的是那种既有能力将各种规章制度全面贯彻落实下去;又善于团结人,不至于造成人事关系紧张的人才。相当于bj而言,栗山市可谓是一个四线城市,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几乎可以说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吴书记最感兴趣的问题便是:乔春雨当初做为栗海大酒店的管理者,是如何在贯彻落实规章制度与处理好人情世故方面,寻找到两者之间的那个平衡点的。

乔春雨没想到吴书记会向自己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时还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乔春雨遂根据自己的工作经验,谈了自己的看法。乔春雨的做法就是,首先从员工的职业道德与职业技能的教育培训入手,让员工明白应该怎么做以及如何做。其次,管理者须一而再、再而三;不厌其烦、不留死角地进行督促检查,对发现的问题做到及时整改,不搞下不为例,持之以恒,习惯成自然,良好的工作作风方才能够渐渐培养起来、并持续保持下去。其三,管理者须做到以身作则、率先垂范、以身率众。

入行之初,吴书记也是从一名普通员工做起,对基层的情况可谓非常了解。待听罢乔春雨的叙述后,虽然没有从中听到任何一句惊人之语,但给人的感觉却很实际,吴书记深以为是。其它参与招聘工作的成员,在从不同的侧面对乔春雨进行考察后,也都对乔春雨的表现感到相当满意。为了慎重起见,招聘小组遂将所有应聘人员的资料放在一起再做一次比较,绝大部分人皆认为乔春雨最合适,遂与乔春雨签订了一个为期三个月的试用合同。等试用期满,见乔春雨的表现的确不错,双方这才又签订了一份正式合同。

乔春雨容颜娇美、有气质、且才能出众,时日一久,得知其至今依旧单身一人,许多仰慕者便纷至沓来。在这些仰慕者当中,既有来自于天丽国际大酒店的内部人士;也有来自于天丽国际大酒店的外部人士。做为一名职业女性、尤其是担任一定职务的职业女性,工作中不可避免地要与各种人群打交道。对于这些仰慕者,乔春雨既不一味拒绝与之接触;但也不会轻易与之深交,通常仅限于保持一种正常的同事或朋友关系。

那天,见楚楚的父亲邀约自己一块儿外出吃饭,乔春雨便想当然地将楚楚的父亲也划归到了事业有成的猎艳者之列。在推脱不掉的情况下;又感觉楚楚的父亲不会对自己的人身构成什么威胁,乔春雨方才最终答应下来。当晚,在晚餐即将结束之时,乔春雨便像以前曾经做过的那样,假借上洗手间,主动到吧台把账给结了。乔春雨这样做的真实用意,既是给了对方面子,表明自己愿意与之保持良好的工作关系;但又不丧失自己做人的原则,不想因为自己的应约之举,从而给对方留下任何非分之想;与此同时,也是为下一次的推脱,预先埋下了一个伏笔。乔春雨把自己的这种做法,理解为是一种“工作式”拒绝。

乔春雨第二次之所以会接受楚楚父亲的邀约,则是因为通过上次接触后,发现楚楚的父亲在言谈举止方面挺正经,与其外表及身份、地位甚是相符;另外,关键是了解到楚楚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楚楚的父亲至今一直单身,并非是自己当初所想象的那种人。对于一个丧偶的中年男性而言,其有心想再寻找一段姻缘,无疑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情感需要了。后来,乔春雨再次接受楚楚父亲的邀约,并非是因为看上了楚楚的父亲;而是因为通过上两次的接触,乔春雨似乎从楚楚父亲的眼神中,看到了乔敬生父亲的影子。

这么多年来,在乔春雨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深藏着一种沉重的“恋父”情结。当然,乔春雨所谓的“恋父”情结,有别于其它人的那种“恋父”情结。乔春雨的这种“恋父”情结,乃是出自于一个弃婴对自己身世不明的困惑所引起的、那种强烈的认祖归宗的感情需要。乔春雨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感到好奇,还要追溯到三、四岁大小的时候。

乔春雨那时刚上幼儿园不久,发现别的小朋友上学、放学都由各自的爸爸、妈妈前来接送,唯独自己没有爸爸、妈妈,心里不禁感到有些纳闷。回到福利院后,又见生活在这里的孩子个个都没有爸爸、妈妈,乔春雨便愈发想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都到哪儿去了。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当乔敬生的父亲再次从工地上回去看望乔春雨的时候,乔春雨便向乔敬生的父亲问起了此事。

乔敬生的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一直期盼有朝一日着能够想弄清楚这一问题。由于深为此事所困,二十多年来,乔敬生的父亲每当想起此事,内心便会感到无比悲伤、压抑。于是,面对询问,考虑到乔春雨尚且年幼,身心发育还极不健全,为了避免因为过度刺激,从而给乔春雨幼小的心灵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乔敬生的父亲便说福利院的叔叔、阿姨,就是乔春雨的爸爸、妈妈。很显然,乔春雨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非要让乔敬生的父亲带着自己去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见乔春雨又哭又闹,怎么哄都哄不住,无奈之下,乔敬生的父亲只好把当时的情景说给乔春雨听。

那是一个春雨霏霏的早晨,乔敬生的父亲在去往技校的路上,行至学校门口附近,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围着一群同学。见同学们个个低着头,在那里边看、边议论,乔敬生父亲的心里不免感到有些好奇。等走近一看,乔敬生的父亲方才发现,原来是学校围墙外的墙根儿下居然放着一名婴儿。

当时,婴儿稀疏、柔软的头发上还残留着少量的血迹;粉嫩、略显皱巴的小脸儿上沾满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裹在身上的那条毛巾被也早已被雨水淋湿。看着婴儿紧闭双眼、不哭不闹;甚至偶尔有大颗的雨点落在娇嫩的小脸儿上也毫无反应,一副任由命运摆布、或者是在用这种方式发出自己无声抗压的样子;再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乔敬生的父亲心头不由得便是一酸。见同学们个个都对婴儿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乔敬生的父亲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遂分开人群,挤进去一把将婴儿从地上抱了起来,拔腿便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见乔敬生的父亲一大早去上学的时候,却突然从外面抱回个婴儿回来,福利院的叔叔、阿姨们不免感到十分诧异。待问明情况后,得知该婴儿乃是一名弃婴,福利院的叔叔、阿姨只好决定暂且先将其收养下来。对于这种来路不明、且无法确定其亲生父母的孩子,依照惯例,福利院通常便以所在社区名称的第一个字,用作他们的姓氏。

刚开始,福利院的叔叔、阿姨们曾经给婴儿取过一个名字,乔敬生的父亲回去听说后,嫌名字起得不好听,希望换个好听的。在乔敬生父亲的央求下,福利院的叔叔、阿姨又先后给婴儿起了好几个名字,但是,所有这些名字都不能令乔敬生的父亲满意。见乔敬生父亲在这件事情上甚是挑剔,福利院的叔叔、阿姨便干脆说让乔敬生的父亲给婴儿取一个名字好啦!

乔敬生的父亲只是嫌福利院的叔叔、阿姨们给婴儿起的名字不好听,并没有想到要由自己来给婴儿取名字。不过,既然福利院的叔叔、阿姨们把权力交给了自己;又想到婴儿是由自己从外面抱回来的,乔敬生的父亲听后便当仁不让,决定把这个活儿接下来。不过,到底该给婴儿起个啥名儿才好呢?一连琢磨了好几天,乔敬生的父亲始终想不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名字。

在没有把婴儿捡拾回来之前,乔敬生的父亲平时少到育婴室里去玩儿。自从这次捡拾回来了一个婴儿后,每天放学一回到福利院,乔敬生的父亲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到育婴室去看望由自己亲自捡拾回来的那个婴儿;夜里临睡觉之前,也总免不了要到育婴室去陪着婴儿小睡一会儿。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回来后,看着眼前的婴儿,听着房外传来的风雨声,不知不觉,杜甫的那首“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诗句,竟悄然浮现在了乔敬生父亲的脑海里。就在那一刹那,乔敬生的父亲在心里暗叫一声道:有啦!此时正值春天;婴儿出生的那一天,天上又正好还下着蒙蒙细雨,于是,乔敬生的父亲便以此为据,遂给婴儿取名为乔春雨。把名字起好后,乔敬生的父亲很为自己能够给婴儿起一个如此贴切、如此具有诗情画意的名字而自豪。

从会说话之时起,乔春雨便以“哥哥”来称呼乔敬生的父亲,并一直误以为乔敬生的父亲就是自己的亲哥哥。那个星期天的下午,等听完乔敬生父亲的讲述,发现自己原来居然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想到自己怎么就这么可伶,乔春雨伤心得当即便“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由于担心乔敬生的父亲千万莫再也不要自己了,刚哭了两声,乔春雨忽然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得不敢再哭了;强忍悲伤,哽咽着问乔敬生的父亲还要不要自己?在得到乔敬生父亲肯定地答复后,乔春雨方才再次放声大哭。

不过,等到了七、八岁大小,稍微有些懂事之后,乔春雨突然开始对乔敬生父亲的说法产生了怀疑。乔春雨心想:当时有那么多人围着自己看,为什么别人都没有抱自己,偏偏是乔敬生的父亲把自己给抱了回来?另外,福利院有这么多的小朋友,乔敬生的父亲又为什么偏偏最喜欢自己?为什么自己想要什么,乔敬生的父亲便给自己卖什么?甚至是有一次,当乔敬生的父亲到学校去接自己的时候,连学校的章老师居然也会误以为乔敬生的父亲是自己的父亲呢?如此一想,乔春雨便暗自认定,说不定乔敬生的父亲就是自己的父亲;只是其不好意思承认,这才编谎骗自己。

直至到了十七、八岁,对男女之事有了一定的懵懂了解之后,乔春雨方才渐渐放弃了自己的这一想法。当时,乔春雨他们学校有个女学生,因为偷吃了禁果而不慎怀孕,最后导致两人双双被开除。此事发生之后,乔春雨她们这些女同学无不吓得够呛,一时个个都不敢轻易再跟男同学有任何近距离的接触。透过这件事情,乔春雨觉得自己如果真是乔敬生的父亲所生的话,乔敬生的父亲肯定不敢要自己、更无须说有那个胆量把自己给抱回去了,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在跟乔春雨开玩笑。数年之后,乔敬生父亲的一项财务安排,不禁再次勾起了乔春雨的无限遐想。

当时,见乔敬生的父亲一下子将栗海大酒店百分之五的股份送给自己,乔春雨便暗自猜测乔敬生父亲这样做的目的,会不会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其当年的过错。带着这种疑问,乔春雨有好几次甚至想悄悄地把乔敬生带出去,两人一块儿到医院去做一个化血配型检测,看看自己与乔敬生之间是不是具有亲缘关系;如果自己跟乔敬生具有亲缘关系的话,那就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当然,想归想,乔春雨最终却并没有敢去实施。究其原因,乔春雨倒不是担心事情被乔敬生的父母发现后会说自己;而是担心检测结果出来后,如果能够证明自己与乔敬生之间具有血缘关系的话,一切还则罢了;如果证明自己与乔敬生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话,自己心里岂不连个念想都没有了。时至今日,乔春雨的内心甚至依旧还在为此事纠结不已。

弃婴是上苍的儿女,他们的出生并非出自于人的本意,完全是自然的产物;他们的降临只会给生产者带来羞耻与痛苦,因此,最终遭到生产者的抛弃便成为了一种必然。弃婴的苦衷外人很难体会;孤儿的内心世界外人也很难进入,做为一个刚出生即遭抛弃之人,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个特别疼爱自己的哥哥,乔春雨觉得自己几乎没有活下去勇气。正是因为长久以来,乔春雨的内心一直怀着那种对乔敬生的父亲亦兄亦父似的心理依恋,于是,当从楚楚父亲的眼神中看到乔敬生父亲的影子时,乔春雨很自然地便对楚楚的父亲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亲近感。

楚楚的父亲一向对自己的相貌、气质、学识相当自信,并以为乔春雨之所以愿意与自己交往,多半也可能是被自己的魅力吸引所致。楚楚的父亲希望与乔春雨之间建立的是那种恋人关系;而非兄妹关系,于是,那天晚上,见乔春雨突然说自己像其哥哥,楚楚父亲的心里顿时便产生了一种严重的挫败感。不过,失落之余,楚楚的父亲转念一想,友谊可以从做兄妹开始,缘分则就要靠造化了。楚楚的父亲一旦把自己的角色定位想清楚之后,不仅心中的挫折感顿消,并且,渴望与乔春雨交往所产生的那种惶恐感与焦虑感,也立即减轻了不少。为了让谈话能够进行下去,接下来,楚楚的父亲便就着乔春雨刚才留下的话把儿,开始向乔春雨打听其哥哥的情况。

处于恋爱之中的男人,总爱一厢情愿地把自己的爱恋对象想象成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楚楚的父亲虽然已是好五十岁的人了,并且,还曾经经历过一段婚姻,但在此问题上却也未能免俗。得知了乔春雨的身世之后,发现在乔春雨光鲜靓丽的外表下面,居然隐藏着如此坎坷、复杂的人生经历,楚楚的父亲听后也不胜唏嘘感叹!那天晚上,两个人坐在那里一直说到夜里十点多钟,方才起身离去。自此以后,楚楚的父亲遂按照乔春雨之所言,不必非得在周末;只要有空儿,便约乔春雨出来,两人在一块儿说说话、散散步。

楚楚的父亲大学毕业后即参加了工作,算下来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八个年头了。在律师这个行业;又处于今天这样的职位,五十出头的年龄,可谓正是干事业的最佳时机。然而,自打担任事务所总裁这一年来;尤其是最近的这几个月,兴许是由于压力骤增所致,楚楚的父亲却时常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极度的疲惫感和倦怠感所困。为此,楚楚的父亲曾经找过医生;包括心理医生,但最终都未能解决问题。

可是,自从与乔春雨相识之后,楚楚的父亲似乎每每都能从乔春雨那里获得一种犹如春风拂面、春雨润物般的踏实感和愉悦感,在不知不觉之中,以前的那些症状居然也渐渐消失了,精神状态也变好了,工作上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原来的那一股子劲儿头。虽然说,楚楚的父亲此时尚且无法确定自己与乔春雨之间到底能走多远,但是,无论这种关系发展到那一步,楚楚的父亲早已下定了决心,将来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乔春雨带来快乐。

再说楚楚那天晚上回到单位后,心里一直都还在惦记着自己的父亲与乔春雨之间的事情。为了缓解自己父亲的孤独感,同时,也是为了借机监督自己的父亲,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时间允许,楚楚便会回去住。这样过了大约一个月,楚楚虽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父亲有何异样之处,但又不能确定自己的父亲是否真的已经断绝了与乔春雨的往来。有心向自己的父亲打听一声,却怕在自己的父亲万一已经断绝了与乔春雨之间的往来的情况下,经此一问,莫再重新勾起了自己的父亲对乔春雨的怀念;不问的话,自己又不放心,思来想去,楚楚最终把目光对准了自己父亲的那辆“宝马”车。“宝马”车上装有行车记录仪,通过查看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资料,自己父亲的行踪不就可以一目了然了嘛!

主意已定,等到了这个星期天的早晨,趁自己的父亲外出锻炼之机,楚楚便带上钥匙,立即从楼上下来,直奔自己父亲的“宝马”车而去。等一溜小跑来到自己父亲的“宝马”车旁,拉开车门进去后,楚楚便立即打开行车记录仪,由近及远开始调阅里面的视频资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楚楚发现自己的父亲不仅前天晚上还跟乔春雨去了一家中餐馆,并且,上个星期六,自己的父亲更是跟乔春雨到了一家跑马场玩了整整一个白天。

楚楚的母亲生前最大、也是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在自己去世之后,楚楚的父亲不要再找别的女人。楚楚的母亲之所以这样想,一是担心对方虐待楚楚;二则,也是希望“往世”依然能够跟楚楚的父亲在一起。在楚楚的记忆当中,自己的母亲生前常年遭受病痛的折磨,似乎从来没有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现如今,眼看自己的母亲生前最大、也是唯一的愿望已然难保,想到自己的父亲欺骗自己也就算了;关键还欺骗了自己的母亲,看到此处,楚楚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瞬间便崩溃了。

楚楚的父亲每天有早起晨练的习惯,平时主要到外面跑一圈便回来;遇到星期天或节假日,在时间较为充裕的情况下,等跑完步后,楚楚的父亲还会去打打羽毛球什么的。楚楚虽说已是虚岁二十四的人了,睡觉的时候往往还像个小孩儿似的,有时甚至是连手机铃声都闹不醒她。昨天晚上,听楚楚说其明天还要到单位去加班,楚楚的父亲心里一直都在替楚楚惦记着此事。想到楚楚夜里睡得比较晚,担心其第二天早上莫睡过了头,那天早晨,在外面慢跑了一圈后,见时间不早了,楚楚的父亲便决定给楚楚打个电话问一声,看看楚楚起床了没有。电话打通后,见没人接,想到楚楚这会儿莫是正在洗漱、没空儿接,楚楚的父亲随即便将手机挂了。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再给楚楚打电话时,见依然无人接听,楚楚的父亲暂时也无心锻炼了,决定还是先回去看看。

刚走进家门,扭头只见楚楚卧室的房门开着;待走近一看,发现里面没人;再来到卫生间一瞅,里面照样空空如也;站在客厅里喊了两声,见无人应答;挨个房间找了个遍,仍旧不见楚楚的人影;返回到楚楚的卧室再一看,但见楚楚昨天穿的外套还在、手机也在,唯独人不在,见此情形,楚楚的父亲不禁感到有些纳闷。楚楚他们家住在顶层,上面还有一个平台。想到一大清早的,楚楚连外套都没穿,不可能走远,楚楚的父亲随即又来到平台上去寻找。等找遍了平台上的旮旮旯旯,仍旧不见楚楚的身影,担心楚楚莫非是遇见了坏人,楚楚的父亲这下可真的是有些沉不住气了,遂决定出去再找找看。

做父亲的本来就比较疼爱女儿;更何况,楚楚还是独生女、楚楚的母亲去世得又早,所以说,楚楚的父亲一向把楚楚看得金贵得要命。想到自己就出去了这么大一会儿的功夫,楚楚便不见了踪迹,在乘电梯下楼的过程中,楚楚的父亲心焦得汗都出来了。楚楚的父亲原打算到大门口去问问值班门卫,向他们打听一下有没有看见楚楚。等来到楼下时,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地方没去,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楚楚的父亲随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还是先到那里去找找再说。

当楚楚的父亲心急火燎般走进地下停车库,一溜小跑地来到自己的“宝马”车前时,果然发现楚楚正坐在里面。见楚楚一个人靠在正驾驶的座位上、紧闭双眼、泪流满面的样子,楚楚父亲的心里不由得便暗自“咯噔”了一下。在楚楚父亲的印象当中,楚楚自幼便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在楚楚的母亲去世后,楚楚更是学会了坚强与承担。于是,看见楚楚哭成这样,楚楚的父亲遂想到楚楚这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如此之悲伤。待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到车门旁,一把拉开车门,正欲向楚楚一问究竟之时,低眉侧目瞥见行车记录仪显示屏上的画面后,楚楚父亲的心里似乎顿时便已经明白了一切。

起初,楚楚的父亲只当楚楚的委屈来自于外界,没想到却是由于自己的原因所造成。待明白这一点之后,看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地从楚楚的眼角直往下流,知道楚楚的心里这会儿一定很痛苦,楚楚的父亲不禁是既惭愧、又心疼。由于一时却又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楚楚才是,楚楚的父亲只好拿出餐巾纸,抬手帮楚楚将眼泪轻轻地拭去。由于还沉浸在对自己母亲的深切怀念、对自己父亲的极度不解与怨恨之中,楚楚的父亲在给楚楚擦眼泪的时候,楚楚既不说话、也没拒绝,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任由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就这样,楚楚的父亲不停地擦;楚楚的眼泪不住地流,楚楚的父亲把一包餐巾纸全都用完了,楚楚的眼泪却仍旧还在那里不断地往外涌。

十二月初的bj,天气已经相当寒冷。见楚楚外面只穿了件睡衣,担心其别冻着了,楚楚的父亲便站在车外轻声劝说楚楚赶紧上去。一连劝了好几遍,见楚楚始终动也不动,楚楚的父亲只好起身从对面钻进车内,伸手将汽车的发动机打着火,准备给车内送点儿热风。随着车身轻微一震,只见楚楚突然睁开双眼,右手一把取下车钥匙;左手一推车门,一步跨出车外,然后,一边哭、一边快步往家的方向跑去。

待一溜小跑冲进家门,楚楚全然忘了牙还没刷、脸还没洗、头也没梳,直接走进自己的卧室,迅速换好衣服,然后,不顾自己父亲的阻挠,随即便又摔门而去。此时,楚楚只是觉得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太孤单、太可怜了,想到既然自己的父亲不听自己的再三规劝,铁了心了要跟乔春雨好;在自己已然无力阻止、也不想跟自己的父亲闹腾的情况下,楚楚只好决定从现在开始,自己啥都不再说了,由着自己的父亲去好了;大不了,这个家自己以后不再回来就是了。见楚楚负气而出,弄得楚楚的父亲心里一时不禁感到甚是难受。

想当年,楚楚的父母大学毕业后,先后被分配到了同一家司法单位工作。司法系统中的女性本来就不多;两人又都是外地人,平时皆住在单位的集体宿舍,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后,楚楚的父母很快便恋爱上了。过了大半年,正赶上单位福利分房。由于担心过了这个村,以后便再也没有了这个店,于是,为了搭上福利分房的这最后一趟末班车,楚楚的父母便匆忙去领了结婚证。

楚楚出生后的前三年,一直由楚楚的姥姥帮忙带。后来,楚楚的舅舅准备结婚盖房,楚楚的姥姥便只好丢下楚楚回去了。楚楚的母亲生下楚楚后,身体便一直不好,于是,等楚楚的姥姥一离开,买菜、做饭、洗衣服这一类的家务事,便全部落在了楚楚父亲的身上。自此以后,楚楚的父亲但凡只要是自己有时间,家务事便尽量不让楚楚的母亲动手。等楚楚的母亲去世之后,楚楚的父亲则更是既当爹、又当妈,成天忙得焦头烂额。那个时候,楚楚父亲最大的愿望,便是盼着赶紧把楚楚拉扯成人,自己也好过得轻松一点儿。

现如今,见楚楚都已经是个大人了,在这这件事情上怎么还如此不能理解自己,楚楚的父亲为此深感苦恼。不过,话又说回来,想到楚楚跟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确也没有少吃苦受罪;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从未给自己招惹过任何麻烦,是个特懂事、特乖巧的一个孩子,如此一想,楚楚父亲心中的苦恼随之减轻了不少。当天因为还有一个会议,楚楚的父亲不敢久留,在沙发上小坐片刻,想了一会儿心事,然后,起身把东西收拾、收拾,便也立即出了门。

当天早上,楚楚坐在公交车里,回想起自己的母亲,不由得再次悲从中来,遂当着满车乘客的面,眼泪忍不住只个劲儿地往下流。楚楚刚将前面的眼泪擦去,后面的眼泪紧接着又流了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尽。由于实在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行至中途,楚楚便下了车。就近走到一家宾馆开了间房,拿着房卡进入房间后,把房门一锁,楚楚随即一下子便扑到在了床上,蒙头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等心中的悲伤、怨气宣泄得差不多了,楚楚的哭声方才渐渐停歇下来。在那里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地躺了一会儿,猛然想起加班之事,拿起手机想看一下时间,却发现按了一下显示键,手机居然没有反应;准备再按第二下时,楚楚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将手机关机。等重新将手机开启后,发现都已经快上午十一点了,楚楚的心里不由得暗自吃了一惊。

想立即起来前往单位去加班吧!早也没有了那份儿心情;有心不去吧!又怕影响到了同事们的工作,楚楚此时早已心力憔悴,如此这般一番前思后想,弄得自己的大脑一时愈发混乱。最后,想到反正都已经晚了,楚楚便索性再次将手机给关了,决定由它去得了。就这样,楚楚独自一人躺在宾馆房间的床上,醒一会儿、想一会儿;想一会儿、又哭一会儿;哭一会儿,再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地睡一会儿。又不知过了多久,楚楚终于再次从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状态中醒来。

由于心里始终都在惦记着工作上的事情,担心自己没去加班,莫再影响到了工作进程,于是,待大脑变得稍微清醒些后,楚楚便决定先给芸芸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由于嗓子难过得说不成话,就在准备将芸芸的手机号拨出之时,楚楚遂又停了下来;为了不让芸芸知道自己曾经哭过,稍微想了想,楚楚遂改为通过短信问询。

前天下午,楚楚所在的市场二部刚刚接了一笔广告业务。由于对方催得紧,昨天晚上临离开单位之前,广告二部的五个人便早已商量好了,说是第二天上午一起到单位来加班赶制。哪晓得,等事先约定的时间到了之后,其它四个人都来了,唯独不见楚楚的身影。楚楚平时无论是做什么事情,一直都非常守时。当天上午,几个人在那里见左等右等就是迟迟不见楚楚现身;电话也打不通,芸芸便只好与另外三名男同事边做边等。

至中午时分,广告的设计部分全都出来了,开始进入到展板的制作阶段时,见还等不来楚楚的人影;楚楚的手机也还是照样打不通,芸芸终于再也沉不住气了,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便匆忙动身亲自前往楚楚他们家里去找楚楚。由于楚楚与楚楚的父亲皆不在家,芸芸去了之后,自然是谁也没见着。下午回到单位后,见楚楚仍旧还没现身,几个人正心焦得不知下一步该往何处去寻找楚楚之时,芸芸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见短信是由楚楚的手机所发,芸芸激动得二话没说,当即便把电话给回拨了过去。

楚楚当初下车的时候,只是看见附近有家宾馆便随意走了进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家宾馆的名称;另外,从早晨哭到现在,哭得楚楚头昏脑涨、周身无力,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于是,见芸芸问自己现在在哪里,楚楚一时还真就答不上来。扭头发现放在枕边的房卡上印有该宾馆的名称,楚楚便将之念给芸芸听。见终于弄清楚了楚楚的下落,芸芸随即便叮嘱楚楚待在那里、哪儿都不要去,自己马上就赶过去。

在此之前,芸芸随楚楚一块儿到楚楚他们家去玩儿的时候,打此经过曾经见过那家宾馆。等接听完电话,芸芸随即便按照楚楚在电话里的提示,一路心急火燎地向楚楚入住的那家宾馆赶去。待敲开房门,发现仅仅一夜不见,楚楚看上去一下子像是憔悴了许多,芸芸忍不住心疼地喊了楚楚一声:“小宝贝儿”的同时,遂一把将楚楚拦腰搂在了怀中。楚楚此时的内心可谓是凄苦至极、孤单至极,见芸芸如此之怜惜自己,随即也感动得张开双臂,与芸芸相拥而泣。自从听楚楚跟自己说要回去住之时起,芸芸心里便一直在暗自替楚楚担心,生怕楚楚千万不要为乔春雨的事情,与其父亲闹翻了。现如今,见自己的担心果然变成了现实,芸芸也不禁为楚楚感到伤心难过。

陪着楚楚坐在床边哭了好一会儿,芸芸便关切地询问楚楚中午吃饭了没有。得知楚楚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沾、颗米未进,芸芸便问楚楚想吃点儿什么,好由自己去给楚楚买。听楚楚回答说啥都不想吃、只想跟自己就这样相拥在一起,好好安静一会儿;见楚楚如此之依恋自己,芸芸便表现得像个老大姐似的,让楚楚斜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手搂住楚楚;另一只手则轻轻替楚楚梳理头发,借以安抚楚楚的那颗敏感而脆弱的心灵。

楚楚的文字功底不错;又担任现场主持,每次一旦接到需要出现场的广告业务的时候,广告的文字部分通常都是由楚楚在负责。想到自己今天没有去加班,莫再惹得其它同事抱怨,等内心变得稍微平静下来后,楚楚便开口向芸芸打听此事。当从芸芸口中得知,另外的那三个男同事,不仅无一人埋怨自己,并且,个个都在为自己担心之时,楚楚的心里方才些微感到有所安慰。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必须今天做完,明天还有明天的活儿,时间上拖不起。在与芸芸交流了几句话之后,楚楚决定还是立即回单位去。

此时,已是将近下午五点钟了,外面的天**将变暗。芸芸心里虽然也希望楚楚能够早点儿回去,以便赶紧把活儿给赶出来,但是,由于感觉楚楚好像依旧显得有些虚弱,担心其身体莫承受不住,便劝楚楚不如今晚好好休息一夜,等明天再做算了。见劝阻不住,楚楚坚持要走,芸芸便只好趁楚楚洗漱、梳理之际,到外面去给楚楚买了一大杯热气腾腾的鲜牛奶端了上来。等楚楚洗漱、梳理完毕;又把一大杯鲜牛奶喝了下去,对着楚楚认真地看了看,发现楚楚的面色看上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滋润;精神似乎也比先前好了许多,芸芸这才放心地与楚楚一同出去。

再说楚楚的父亲见楚楚负气而出,生怕楚楚莫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待从楼上下来后,临上车之前,楚楚的父亲便特意给楚楚打去一个电话,想了解一下楚楚的近况。不曾想,电话打通后,楚楚非但没接;反而还把手机给关了。知道楚楚这是在跟自己赌气,见此情形,楚楚的父亲只好苦笑着将手机收了起来。中午时分,再次拨打楚楚的手机时,发现楚楚的手机依然处于关机状态;直至下午五点钟,等会议全部结束后,楚楚的父亲方才又一次拨打楚楚的手机。在此过程中,楚楚的父亲不仅没有意识到此事到底给楚楚带来了多大的精神伤害,与此同时,对于当天白天所发生在楚楚身上的事情,楚楚的父亲同样也是毫不知情。

因为工作需要,当晚九点多钟,楚楚的父亲准备乘火车到外地去出差。从楚楚的父亲开会的地方到楚楚他们单位,即便是在路况顺畅的情况下,来去也得花费一个多钟头,时间上有些来不及。楚楚的父亲这次给楚楚打电话的目的,是打算将此事告诉楚楚一声。见电话终于打通了,楚楚还是不肯接,楚楚的父亲只好通过短信将此事说给楚楚听,并希望楚楚能够回去住。

一个星期后,楚楚的父亲出差归来,一进门,发现自己离开时,屋里的摆设是啥样儿、如今还是啥样儿,心里便知道楚楚这回是真的跟自己杠上了。一头是自己视若珍宝般唯一的女儿;一头是自己情有所归的心爱之人,对于这两头,楚楚的父亲哪一头都割舍不下。为了让楚楚最终能够接受乔春雨,自此以后,每天下午下班之后,不管楚楚接不接,楚楚的父亲都要给楚楚打个电话;平时只要一有空儿,楚楚的父亲都会专门到楚楚他们单位去看楚楚。

平心而论,楚楚一直都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个好父亲、好女婿;自己的母亲虽然已经不在多年,但是,自己的父亲在自己的姥姥、姥爷面前,做得的确还是没说的。但是,不管自己的父亲以前再怎么好,在维护自己的母亲这件事情上,楚楚说什么都不肯让步。楚楚此时早已下定了决心:自己的父亲一日不亲口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自己便一日不回去。父女二人就这样,从十二月初,一直僵持到元旦;再从元旦,僵持此春节。

眼看春节将至,楚楚的父亲以为楚楚这回总该回来住了;岂料,楚楚他们单位刚放假,楚楚便与其几个大学同学相约,一块儿外出旅行去了。这个春节,弄得楚楚的父亲自结婚以来,第一次由自己一个人单独回去,分别去给楚楚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拜年。面对楚楚的坚持,楚楚的父亲一时拿楚楚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只好寄希望于让时间来化解楚楚对自己的不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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