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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血案（二）
无可奈何之下，高文泽与何明开始盘问起悦来客栈中的各色人等。
和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不同，高文泽探案并不依赖口供，而更注重物证。这一点就是戴瑾也远远比不上。只是在这个案件中，凶手行事干净利落，得力物证因为时代局限根本无法得到，因此高文泽只能回到盘问案发现场附近之人的老套路来，这一点让一向自视甚高的高文泽很是郁闷。
看到高文泽憔悴的样子，常思雪不禁对他生出一丝怜悯。毕竟这种案发现场在四百年之后的现代社会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高文泽和戴瑾都是县令，因此这种盘问的活儿就交给了何明，周景，赵奕欢三人。
经过三人仔细盘问，终于发现在张谭帅大约的死亡时间中，悦来客栈中的一个名叫王二的伙计偏偏走入过案发房间。得知这一重大消息之后，赵奕欢立即拔出腰刀押着王二到了高文泽和戴瑾面前。得知王二又重大嫌疑戴瑾当即断定王二就是shā rén凶手。
此时的王二得知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指认为shā rén凶手，自觉愿冤枉。又在赵奕欢逮捕时被赵奕欢结结实实地打了几个耳光，因此不能说话，只能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并且泪流满面地望着王老板，活像一个蜷缩的可怜虫。
于是戴瑾吩咐道:“重愉，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把这王二带回渡专县细细审问不提。”
高文泽不喜欢戴瑾此时的杀伐决断，他知道在很多情况下，戴瑾的果决远比他的谨慎迟缓更能解决问题，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戴瑾的毅然决然很有可能会犯下大错。
就在此时，高文泽瞥见客栈老板脸上犹豫不决的表情，因此说道:“王老板，不知你又有什么意见？”
听高文泽如此说，戴瑾突然觉得高文泽异常多事，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冷冷地盯了王老板一眼。
察觉到戴瑾冷厉神色的王老板正欲推脱，但在看到自家知县高文泽温和鼓励的眼神时，王老板突然想起自己并不是渡专县人，县官不如现管，既然能够管住自己的高文泽都要他如实说了，自己为什么不说出真相来呢？况且，一旦自己的伙计shā rén的消息传出来，那么王老板根本就无法继续做客栈生意。毕竟谁也不愿意住在一个自家伙计杀害客人的客栈。
因此王老板只好断断续续地说道:“启禀……那个启禀知县老爷。当时……伙计王二恰好……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有时间窜如房间行凶呢？”
老板话音刚落，那个指认王二进入房间的人立即反驳道:“可是我明明看见王二在那个时候进了房间。”
王老板看着那个指认王二在案发时间去过房间的伙计颐指气使地说道:“不对，那是你看错了。明明王二就和我在一起。这还有什么疑问呢？”
那伙计见老板如此说，也明白此时因为自己的孟浪坏了老板的大事，可是事到如今见两位县尊注意的了他，也只能说道:“可是……这……”
常思雪见伙计被老板逼迫可怜，随即顺着伙计话的意思总结并且提出疑问:“怎么会这样？明明老板说伙计王二和老板在一起，为什么有人还看见王二入房间？”
赵奕欢听后斩钉截铁地对常思雪说道:“思雪说的是这其中一定有人说谎！”
伙计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叹了口气之后说道:“这是不是有鬼？要么和老板在一起的王二是鬼，要么进房间shā rén的王二是鬼？”
老板刚刚送了一口气，突然他想起客栈有鬼的传闻同样也对悦来客栈不好，因此大声说道:“不可能。我们悦来客栈怎么会有厉鬼托生呢？”
一听鬼神之说，众人仿佛回魂一般地纷纷议论起来，这时为了争论有没有鬼，现场突然乱成一团，简直是一片乌烟瘴气。
高文泽本身因为没有什么思路而有些烦躁，现在听众人说起鬼神之事不禁怒斥道:“够了！你们都不要吵了！如此聒噪！成何体统？”
高文泽发怒，戴瑾立即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水长兄，此二人一定有人说谎。不如把这二人交给小弟，小弟一定会问个水落石出。况且此人还是我渡专县的人，因此小弟更有责任弄一个‘明明白白’。”
说话时，戴瑾深邃如墨的瞳仁中隐隐约约透出一缕阴狠决绝的神色。
高文泽看戴瑾仗着自己在案件中的协同侦查权如此妄为，不禁有些恼怒。但是张家家主张谭帅毕竟是渡专县人，由渡专知县戴瑾处理这件案子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因为死在高文泽辖区才给了高文泽插手的机会。因此戴瑾自然比他更有理由处置这个案子。但是高文泽知道戴瑾根本就不擅长刑名之事，也对刑名之事不感兴趣，如果人到了他手里，估计弄一个屈打成招什么的是再平常不过了。
尽管戴瑾是高文泽见过的最清廉的官员之一，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他总感觉戴瑾此时此刻对百姓的危险甚至比一些贪官都大。
这时高文泽忍不住对戴瑾说道:“我觉得伙计王二不可能是凶手。”
戴瑾听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凝望着高文泽。此时的高文泽虽然有无数理由在身，但却只能柔声对戴瑾说道“之前我们在一起探查现场浪费了不少时间，若王二是凶手早就利用如此有利时机逃了。况且之前你也说过凶手是高手，一般人很难拿下他，你看看王二如果是高手的话，就凭赵奕欢一人能拿住他？你我都知道赵奕欢的功夫也就是一般而已。”
戴瑾听后反问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万一王二那厮是故作镇定，故布迷阵呢？”
高文泽听后叹了口气之后说道:“现在西北乱的很，如果王二现在趁乱逃了，你以为你真能抓住他？躲在这里才是自投罗网，逃了出去才能海阔天空。”
听了高文泽的话之后戴瑾有些明白了，只是戴瑾看来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然后缓缓说道:“哦，既然如此。那指认王二之人说不定也会有问题。不如我们……”
一听戴瑾如此建议，那指认王二出现在案发时间出现在案发房间的伙计自知作茧自缚，一想到大牢中的酷刑和突如其来的不白之冤，忍不住哭着说道:“老爷，老爷。小的明明亲眼看见王二那厮，小的是无辜的，您不能……”
听到高文泽的解释戴瑾似乎认定那个指认王二的伙计心中有鬼随即怒斥道:“大胆刁民，你居然还敢糊弄本官。还不……”
听戴瑾如此说，高文泽急忙劝说道:“怀玉，不要冲动。他也不是凶手。”
一听高文泽如此说，戴瑾就侧身倾听高文泽解释。见戴瑾如此，高文泽便继续说道:“如果他是凶手，对于他而言，一动不动远比冒险指认王二更妥当。并且王二的道理也可以放在他上面，与其留下来冒险指认凶手，倒不如逃之夭夭。”
听高文泽如此说，戴瑾随即说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都……或者……”
看到戴瑾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高文泽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他们都没有说谎。”
这句话刚刚说完，突然高文泽想到了什么，随即缓缓说道:“这件事情看起来很奇怪，其实也很简单十有**凶手用了江湖中流传的易容之术。易容成王二模样去shā rén被发现。与此同时，王二却在老板这里。对不对？”
戴瑾听到有易容术突然问道:“易容术？你怎么会想到有易容术呢？”
听到高文泽如此说，戴瑾极为吃惊，不禁问道，与此同时戴瑾脸色更是苍白如纸，脆弱如稍微触碰就会碎掉的瓷器。
事到如今在高文泽的认知中可能有易容术的唯有蜀中的唐门以及北京城中的……而张家家主张谭帅一个西北富商不可能和这两种人有什么瓜葛的。想到这里，高文泽就头疼。只是这些不足为外人道哉的事情高文泽也不忍心让戴瑾知道。
高文泽也只能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也在了解过一些江湖秘闻。怎么就不知道易容术呢？”
听高文泽这么说，戴瑾这些人也就有些放松了。只是如今的高文泽依旧是一副眉头紧缩的样子。
此时的现场没有血衣，没有凶器，现场也很干净，并且远比之前他遇到的任何一个案发现场都要空寂，只知道一个武功高强之人用易容术瞒天过海冒充伙计王二潜入房门杀了张家家主。除此之外，高文泽什么都不知道。仿佛外面的所有人都是凶手，这一点让高文泽很郁闷。不仅如此，凶手处理现场也很干净利落，仿佛知道高文泽的侦查方法一样。第一次高文泽觉得凶手之中似乎对他极为熟悉，就像相交十几年的老朋友一样。而在这一点上戴瑾也远远不如凶手对他的熟悉。
其实一直以来高文泽对于戴瑾是有疑惑的的，不知怎么回事高文泽总觉得戴瑾这个人无论是性情，经历或者言行都有一种异样的扭曲感，这一点让敏感的高文泽感觉异常不安。
谢谢大家支持。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