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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豪华。
上品红木打造，外表不显山不露水，内里出奇地宽敞，铺着厚实的加绒地毯，驾着精致的小茶几，一侧是书架，零散摆着几本史书和地方志。
帝衍神色淡淡，指肚摩挲着白玉杯沿，划过第三圈半时，拍手招来了老管家。
“去请抚安将军来。”
想到那小丫头，帝衍冷肆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笑意。
老管家犹豫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合适吧？”
帝衍眉头微小地蹙起。
管家老眼昏花未察觉，咦啊了几声复又关切道：“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抚安将军前来看看？”
帝衍放松地靠回车板，道：“是了，去请吧，务必请到。”
老管家忙不迭地去了。
王府十几年的老仆，都是当时各方势力派来监视的。爱来事儿的逐渐被清除干净了，安分的便一直留了下去。
老管家就是其中一位，那边没什么过分要求，十几年安稳地做下来，对衍王府以及衍王的感情，远胜过了老主子。
柳霁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分配马车。
说实话，车子成色都不错，坚实又宽敞，有钱人家的招牌。
“柳将军，柳将军！大事不好了喂！”
柳霁循声望去，道：“管家，王爷出事了吗？您喘口气，慢慢说。”
老管家气还没喘匀，大声叫喊道：“王爷，王爷身体不适，您快去给看看啊！”
柳霁眉头蹙紧，正要抬脚又问道：“哪里不舒服？”
实在不是她没职业道德，有关这位爷的事，不多几个心思，就是被卖的份儿。
老管家双手指天，从侧面划下用力地甩动，声情并茂声音几乎嘶哑地喊道：“王爷要不行了啊！姑娘您去了再说！”
柳霁被传染上几分紧张，被老管家连拖带拽小跑过去。
豪华而尊贵的马车是单独停放的。
柳霁远远地看到一抹红木色，心不由自主镇定下来，怀疑愈来愈盛，组织了一番语言再次问道：“管家，王爷是怎么不舒服，能跟我说说吗？医师要了解病情才能对症下药啊。”
老管家嗯嗯地支吾了几声，大手一挥道：“我也不清楚，您进去看吧！反正王爷第一次吩咐我去请医师，还是务必请到，肯定病的不轻！”
柳霁脚下一踉跄。
抗着最数霸道的火毒活了二十年还生得如此……健硕，她应该想到的，那些小病小灾怎会侵扰得了他？
他丫的要病只能是心里有病，还病的不轻！
离马车只有三五米远，以鬼王的深厚内功应该早就听到脚步声了，此时掉头走也不是个事儿。
柳霁咬咬牙，撸起袖子往里冲。
老管家看着少女急切地掀帘跃上马车，欣慰地点了点头，突然他琢磨出点不对劲，柳姑娘的背影，怎么有点……
杀气腾腾？
柳霁跟个灵巧的小兔子似的蹿上马车，充斥着怒气的眼正要瞪过去。
幽幽的檀香扑面而来。
令人安心而舒适。
她的眼弯不由得柔了柔。
男人慵懒地倚着，半阖的眼微抬起，眼角说不尽的邪气风流，玄黑面具泛着暗泽。
柳霁忘记了兴师问罪，突然只想揭开面具看下面那半张脸。
她手颤了颤，最终握紧做拳垂在身侧。
太突兀了，而且她怕……
怕传言是真的。
“霁儿那么喜欢本王的美色？”帝衍轻笑，长臂一捞将小丫头揽入怀中，“十天车程看得够吗？”
柳霁心里骤然一撞，脱口而出道：“看不够。”
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半张脸，怎能看得够？
等等……
不对吧？
沉迷美色？看不够？
柳霁闭目深吸一口气，默念一万遍去他妈的，然后睁眼，微笑道：“看够了，能放我下去了吗？”
话音刚落，马车摇晃了一下启程。
帝衍哼笑一声。
柳霁默，又道：“这车太颠了，我晕车。”
启程时那一下颠簸过去，一路平稳，上下坡转弯调头也如平地。
帝衍手上端着杯茶，不喝也不答。
柳霁的目光自然而然随之落在茶面上。
懵了几秒后她懂了。
她说颠？
茶面半点涟漪都没起，这叫颠？
柳霁搜肠刮肚半晌道：“太热了，放我下去吧。”
十天孤男寡女朝夕相伴的路程，什么事都会发生。不管是她春心荡漾，还是男人兽-欲猖狂，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帝衍邪笑道：“热你就脱啊。热吗？要不我也脱？”
柳霁懵了，这像个正经而高冷的战神王爷说的话吗？
她立刻想到出征前看见的美男出浴图，殷红的唇，若隐若现的坚硬胸肌，没有半点暴露就足够引人犯罪，真脱？那她不得失鼻血过多死在马车上？
柳霁连忙摆手，讪笑道：“有风吹过，不热了。”
帝衍掀了掀唇，嘴边一万个能调戏回去接话方案，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羊毛专薅一只容易薅死的道理他懂，小丫头要是给调戏过头了，回到燕京钻进柳家不出来，他找谁玩去？
这叫可持续发展。
见帝衍笑了笑不再接话，而是闭目养起神，柳霁长舒了一口气。
要是知道某人心中把她当羊薅，柳霁非得……
她好像也干不了什么？
嗯，可以趁他睡着把他衣服扒了。
车都平缓行进了，这位爷不给个准话也没法随意停下，柳霁干脆来之安之，左右看了看，暗骂鬼王败家，然后挑了本史书翻看。
这个世界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是两国对立的局面了，期间双方都有过实力升降，甚至皇族几度易姓，但大格局始终没有变化。
柳霁快速地翻看。
她看得入迷，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帝衍静静地看着少女。
她翻得快却是真看了进去，还不时会回翻几页，嘴唇或抿或笑，长长地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少女专注的模样给人以一种岁月静好的心安。
柳霁翻过最后一页，抬起头，正好撞进男人深邃而温柔的目光中，只感觉心底最深处掀起了几圈涟漪。
再眨眼后男人眼底缱绻的温柔不在，仍是熟悉的满眼邪魅风流，他勾起唇角问道：“霁儿，看出了什么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