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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贵妃伤了龙胎,但太后与皇上念在她事发前并不知情,所以只降了位分,降为歆嫔,夺去协理六宫之权,由贤妃掌六宫事。皇上顾念贤妃处理六宫事务繁忙,加上带着晴雪公主,跟兰贵人一起住在长春宫太过拥挤,便将兰贵人迁居到永巷附近的芳思堂。
启玥白日里总会到各个宫殿流转,只是从不过夜,并且永和宫与芳思堂他从不踏足。宫中流言四起,皆言湘妃小产伤身,皇上虽怜惜她,但对她的宠爱大不如从前了。只是每每到了傍晚,启玥都会先回到昭阳殿,从昭阳殿里面的长廊转道披香殿,去见他的爱人。
这些时日,与湘妃流产失宠同样震惊六宫的另一件事便是,贤王明德流离在外十八年的女儿终于找到了!
贤王也终于结束了这十八年闲云野鹤的日子。
早朝。
启玥笑的爽朗:“贤王叔,好久不见。朕竟不知王叔还有一个流落在外十八年的女儿。”
贤王脸上是经久不见的笑容,他躬手作揖道:“臣的爱女十八年前生在赵周两国边境,当时臣身陷险境,便将她托付给他人。这许许多多年,臣找遍了大江南北,终于把她给找到了。”
“这么多年了,王叔是凭借什么认定所寻之人就是王叔亲女?”启玥问他,毕竟时隔太久,王室血脉一事还是要慎重。
“皇上,不会有错。臣的爱女名曰诗诗,诗诗身上有臣与妻子当年的定情信物。”贤王笑言。
“王叔认定死在两国边境的女子是自己的妻子,看来传言果然不虚,王叔挚爱之人便是十八年前死去的女子。也难怪王妃衾华数年无子。”启玥心里暗暗地想。
“王叔找到的女子叫诗诗,是欢喜镇的诗诗吗?她手中还有王叔的定情信物,那信物是倾城吗?看来诗诗当初讲的故事也并不全是假的。可是倾城明明是香儿的,论年纪,香儿也是十八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有人偷龙转凤?”启瑞想不明白,他面向贤王,略施一礼问:“王叔,信物是死的,也有可能会落入他人之手。”
“不会有错,诗诗身上的胎记与出生之时一模一样。”贤王斩钉截铁地说。
启瑞若有所思,他不再言语,暗自决定日后好好调查此事。
“哈哈哈”,启玥大笑道:“王叔千辛万苦寻回爱女,朕该给她一个封号。不知众位爱卿有何高见?”
“皇上”,说话的是已经升任礼部侍郎的侯正业:“贤王之女乃侍妾所生,按礼部例条,本不入宗庙,也无需封号。但皇上若开恩,可按侧妃所出之礼,封其为县主,以示皇恩浩荡。”
启玥微微点头,贤王即刻单膝跪地。启玥见状伸出手做请起状,对他说:“王叔这是作何?快快请起。”
“皇上”,贤王跪地回禀:“臣只有诗诗一个女儿,在臣的心里,她就是嫡妻所出。”
朝中老臣皆侧目,往事历历在目涌上众人心头。启玥心里也感慨万千,从来世人皆言贤王痴情于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最难得的是,此女已离世十八年,贤王情意如初。而且为了保护失踪的女儿,瞒了天下人十八年,一个人默默地到大江南北寻找她。苍天见怜,幸而找到了。
“王叔千里寻女,功夫不负有心人。半生情深,可堪可怜。‘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朕便封她为‘云归郡主’,王叔意下如何?”启玥感念贤王情深,故而封了诗诗为郡主。
“皇上,郡主乃正妃之女可得的封诰。侍妾之女封郡主,本朝并无先例。”礼部侍郎侯正业职责所在,不得不提醒。
“如此便有了先例,侯爱卿不必多虑。云归郡主流落在外十八年,此例也算我大赵王室对她的补偿。”启玥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臣谢皇上恩典!”贤王一向不慕名利,为了女儿也可说是争其所不曾争,求其所不常求。
而启玥,最敬佩贤王的便是他一生只爱一人,因此决意给他最大的礼遇,他对堂下众人说:“云归郡主受封之时,朕会亲去贤王府。”
贤王心里对皇上充满了感激。他在心里默念:暝月,我们的女儿回来了!未来的日子里,我一定不会负你所托,她都会是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
几日后,贤王府披红挂彩,迎接云归郡主归来。
一大早,敬王府的瑞王爷便早早的来到了贤王府,与沐王爷谈天说地。王妃衾华忙着布置里里外外,贤王则是天还没亮就赶去了城外迎接云归郡主。
“王弟,从来未听说过贤王叔还有一个女儿,云归郡主突然出现,敬王府上下都十分震惊。”启瑞与赵沐站在王府的碧水池畔,看着来来回回游走的寒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赵沐与启瑞年纪相当,身量相仿。他的脸尖尖的,眼睛透着澄澈的光,若为女子,想必也是风华绝代。许是自幼丧母的缘故,他的眉眼间总是有着淡淡的忧郁。
“王兄,沐儿也是在朝堂上头一次听得父王提起,原来当年月娘娘还留下了一个妹妹。”说话间,他捡起一块小石子,“嗖”的一下,石子从碧水池恍若明镜的水面上一飞而过,击起的水花有十几米远,本来游的惬意的寒鸦们扑棱着翅膀四散而逃。
启瑞把玩着手里的玉箫,心里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问他:“王弟可知,贤王叔是如何找回的云归郡主?”
赵沐折下池边一株腊梅,边把玩边说:“沐儿与父王接触的并不多,只是近日听母妃略微提起。月娘娘十八年前生下云归妹妹后,因产后体弱加上身负重伤,不治而亡。父王当时受困于赵周两国边境,便托月娘娘的姐妹代为照顾云归妹妹。这十八年,父王到处游历,也只是为了寻找妹妹。”
“你可知~”启瑞正打算细细问个究竟,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云归郡主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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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