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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年前的悲剧
第二天,云舟的汽车刚刚驶出云园,云小畹就拎上自己的小皮箱,叫了辆黄包车,去了火车站。
火车一路向南,云小畹迷迷糊糊睡着了。
“梅川到了!大家准备下车!”
五个小时候,火车到达了终点站梅川,车上还剩下的乘客寥寥无几。
云小畹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只有零星几点灯光。刚要走,她发现邻座的黑衣女人还在熟睡,她呼气均匀,被身体暖热的香水味若有若无。
云小畹轻拍她的肩膀。拍了两三下,她才感觉到,肩膀一抖,坐直了身体。她把头发从面颊上拂开,直愣愣的看着前面的椅背,还没有完全清醒。
就在拂开头发那一刹那,云小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可真美。
那女人黑衣外面搭着一条银灰色的丝绸披肩,瓷器般的白皙皮肤有些缺乏血色,曲线优美的颈前垂着一颗水滴状的蓝宝石项链。她愣了一会儿,站起来,拎起行李,径直向车门走去,蓬松卷曲的长发随着步子的节奏在腰部摆动。
下了火车,已是晚上十点多,一辆黄包车也没有了。早上,云小畹让扣子给二哥云桥发了电报,也不知道二哥收到没有。
夜安静的让人心慌,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猫叫,梅川的夜风比冀城暖和多了。一时间,云小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在车站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微风拂动着树影,在马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这时,一辆汽车从云小畹身边开了过去,很快又住。一个戴眼镜的男子朝着云小畹走了过来。
“小姐,需要帮忙吗?”
云小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他身材单薄,但双目炯炯有神,十八、九岁的学生模样。
“哥哥,你知道濯水路24号怎么走吗?”
男子先是一愣,随即说道:
“知道,到了前面路口往北直走,经过大概四、五个路口,往右一拐就到了。”
“能开车捎我一程吗?我可以付你车钱。”
男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用付钱,我正好往那边走。”
“谢谢哥哥。”
云小畹怯生生地跟在男子的后面,她穿着浅蓝色的洋裙和深蓝色的披肩,披肩前面记着浅蓝色的蝴蝶结,样子十分乖巧可爱。男子很绅士地为云小畹打开车门,结果云小畹上车的时候脚一崴,疼的她“哎呦”了一声。
“小姐,你没事吧。”年轻人忙问。
“真倒霉,脚崴到了。”云小畹抱怨了一句,小心翼翼的上了车。
车刚打着火,云小畹看着后视镜又叫了起来。
“呀!我的行李箱,还在长椅下面。”
小畹起身就要下车,但是脚疼的她又“哎呦”了一声。
“我去拿,你在车上等着。”
男子下车,一路小跑来到长椅旁。就在他拉着行李准备回去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车竟然被发动了,消失在了黑夜里。
“哼。”云小畹瞥了一眼后视镜中傻站在路边的人影。
很快,那个年轻人上了另
一辆汽车,汽车朝云小畹的方向追了过去。
“你怎么被她发现的?”
“报告长官,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学生模样不太地道?”
少年拉了拉领子,推了推眼镜。
“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她问我,知不知道濯水路24号在哪,能不能捎她一程,我就同意了。”
“24号?我住在25号,连个门牌号码你都记不住。”
“长官,她说的就是24号,我刚才还觉得奇怪呢。”
“她一定是故意的,想测试你认不认得她。你是不是让她看出来你觉得奇怪了?”
“啊?”
小兵一脸茫然,云桥无奈的扶了一下额头。
云小畹一遍开着车,一遍欣赏着梅川的夜景。一片花田跃入眼帘,云小畹停下车,走进花田。
“真美啊!”
月光下,难辨颜色的花田好像妩媚的精灵聚在了一起。精灵们每天待人们入睡之后,才会褪去刻板的赤橙黄紫,变幻出真实的样子。云小畹在花田中找了片空地,把围巾铺在地上躺了下来。她陶醉地呼吸着混着月光的花香,很快打起了瞌睡。
“小畹,小畹,醒醒。”
迷迷糊糊中,云小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二哥?”
云小畹做坐起来,揉揉眼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身边。定睛一看,眼前的二哥云桥让云小畹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
眼前的云桥一身戎装,眼神坚定,多年的沙场征战给他带来了杀伐之气,更显气宇不凡。再加上他本就龙姿凤表,面如冠玉,此刻在月光中像极了一尊古希腊战士的雕像。
“二哥,你没事儿吧?”
“云小畹,几年不见,就这么问候你二哥?”
云桥揪揪云小畹小辫子,左看看,又看看,除了长高了,三妹一点也没变。
“你这死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梅川可不比冀平,晚上是有老虎出来吃人的。”
“二哥,这么多年不见,你吓唬我的本事还是不见长。”
“你跑出来大哥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大哥去天津听戏了,三天之后回来。”
“那两天后我送你回去。”
“别呀,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不玩个十天半个月我是不会走的。反正大哥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大哥能拿我怎么样,上次带你出去玩被赶出家门,这次可能要断绝兄弟关系了。”
“二哥,你是不是还在生大哥的气?大姐、大哥和我都很想念你,尤其是大哥,他很内疚,没有你的消息的时候,一直在找你。”
“大姐还好吗?”
“好,去年和姐夫来冀平了一趟,大姐都胖了。”
云桥看了看远处,没有说话。
“你们军队上有没有什么案子要查,我提供免费侦探服务,查出来你帮我的侦探事务所做做宣传就行。”
伤感的气氛被云小畹一句话浇灭了。
“大侦探,你最近在查什么案子
?”
“别提了,现在我整天查家里的事情,连家里的花猫什么时候出去找母猫约会都一清二楚,太无聊了。”
“我有个朋友三天后结婚,邀请我明天去做客。你想不想一起去?”
“想!当然想了!”
此刻的云小畹好像一个萎靡不振的植物在一场雨后又支棱了起来。
“但前提是你要听话,他们家这两年总有怪事发生,你不要乱跑。”
“好的好的,都听你的。”
云小畹听到“怪事”这俩字,眼睛里放出得光快把花田的颜色照出来了。
“二哥,你的朋友是谁,叫什么?”
“他是我大学同窗,叫洛华。”
此时,云桥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俊雅的面孔来
年少时候的云桥虽说惹是生非,但不是不学无术。
上大学之前,云桥在冀平画廊看过一个名为“唤青”的画家的画展。画展名叫芳尘,每幅都是一种花的特写,玫瑰,牡丹,海棠,山茶,丁香,紫罗兰,还有很多云桥叫不上名字的花。画家像对待爱人一般探索着每一朵花的灵魂,与其说是花的特写,不如说是佳人的肖像。
每一朵婀娜的画朵都在扰乱着云桥的心,离开画展后,他浮想联翩,心意久久难平。在他的想象中,唤青是一位闪着星辰光芒、散发着玫瑰花香的姑娘。
16岁那年,云桥考上了冀平大学,选了一个很冷门的专业,西方艺术史。第一堂课,一个清瘦俊秀的少年迟到了,慌慌张张的坐到了他的旁边。下课后两人一起去吃饭,聊的很投机,一直到天黑要分手了,二人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叫云桥,云朵的云,大桥的桥。”
云桥伸出手。接下来,对面的少年说出了一个让云桥魂牵梦萦的名字。
“梅川洛华,洛阳的洛,春华秋实的华,表字唤青。
二人熟络之后,云桥开玩笑说:“唤青,都怪你,你让我失去了我的维纳斯”。洛华则认真的许诺:“过两年我的妹妹菲菲也准备考来我们学校,我准备介绍你们认识,如果有缘,我们就能成一家人了。”
后来,洛菲真的被冀城大学文学院录取了,却在入学前几天,在家里自杀了。
得知噩耗的洛华痛苦万分地赶回家中,之后就再也没有返回学校。自此,洛华和云桥也再没有见过面,只是偶尔会写信互相问候,直到在梅川再次相遇。
云桥闭上眼睛,10年前匆匆告别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里。
“二哥,那女孩为什么自杀?”
“不清楚。洛家世代都是种花的,有人说洛家得罪了花神,所以遭了报应。”
“哥你信吗?”
“不信,人总是把脏水泼到神灵身上。”
“我也不信,花神一定是个漂亮又温柔的姐姐,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云桥笑着拍了拍云小畹的脑袋。
“哥,如果唤青是女孩,你们会谈恋爱吗?”
云桥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那也不会,有一个名叫甄珠的女孩和洛华自幼
青梅竹马。”
“她漂亮吗?”
“我倒是没见过,不过在洛华口中,她是无人能及的。”
“太好了!婚礼的时候我可要好好看看这个漂亮的新娘子。”
云小畹的兴奋让云桥语塞。因为,婚礼的新娘并不是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