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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成了她
我生日宴上是亲朋们满满的笑声，而胡门庆那边则是接连不断的哭声。在饭店里，我都能闻得到那边烧纸钱的味道。宴席结束后，我爷和我爸虽然都没有说啥，但他们心中都一样的不是个滋味。
这次我长了教训，可没有再敢多喝酒，可是回到家中依然很是困乏。晚饭啥的都没有心思吃，头倒在床上就睡。
可是没睡多久，就感觉我的脸上猛地一凉，一杯水直直地就浇了下来。我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浇给吓了一跳，睁眼一看，那心里可更凉了。
一个杯口朝下的空杯子就这么浮在空中，里面还淅淅沥沥地朝下面滴着水，“啪嗒啪嗒”打在我的额头上。
你妈的……我顺势抽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疼蔓延了我的半张脸，这竟然不是梦。
冷不丁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那杯子在我坐起来的一瞬间，掉到了地上，碎成了一堆玻璃碴。隐隐约约地，我感觉到有似乎有一股寒意从那堆玻璃碴里渗漏出来。
“咯咯咯”一阵笑声在房间里飘荡起来，我觉得这房间里似乎还有一个人。
一想到这儿，我的脊背忍不住发起凉来。
这时，只听得“咔嚓”一声，窗户外面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把我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还没有缓过神来，又听见“啪啦”一声，窗玻璃碎了一个洞，一团东西被扔了进来。
房间里的灯突然打开了，刺得我一时睁不开眼睛。
“喵呜——”，一阵猫叫声。
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战栗起来，但还是从手指间扒开一条缝，用眼睛往房间里窥探着。可是，我看了一会儿，愣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连从外面扔进来的那团东西也没了踪影。
于是，我放宽了些心，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可是，就在我吸气的当儿，却闻到了一股浓厚的，有些发臭的血腥味。
只觉得胳膊上被什么东西蹭得痒痒的。
我慌忙低头一看，在我的胳膊旁，正依偎着那只我在池塘边看到的小猫，一根荆棘直直地插过了它的喉咙，血已经把它的毛染得通红，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快要从眼眶里龇出来了。
“妈呀！”我惊叫一声，从床上一跃而下，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就要往外跑。“砰”的一声，门开了。我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还是小命要紧啊！
我一边跑着，一边听到那只猫在背后叫着，而且声音一次比一次凄厉，最后，那猫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喉咙一样，“嗷”的一声消失了。
我赶紧停了下来，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周围一片漆黑，天空中几颗稀稀落落的星星发出惨淡的光芒。
“胡家媳妇，这大半夜的，你咋在这儿啊？”背后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胡家媳妇？我的心里不禁一惊，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朝四周望了望，可除了我背后的那个老太太，啥也没有。
我感到一阵纳闷，上下打量了这老太太一番，心里想，这老太太不会是心里糊涂了吧。
“胡家媳妇，赶紧回家吧，这外面天黑，不大安全。”老太太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被她搞得一头雾水，刚想问清楚是咋回事，就又听到一个男人咋咋呼呼的声音。
“老婆，赶紧回家，妈守着一桌子菜，就等你呢，愣着干啥？”
我一看，这个男人怎么和胡门庆长得这么像，呸，应该说是一模一样，不过就是比胡门庆年轻多了。
男人一把拉住我，他的力气可真的大，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拖走了。
“胡门庆，你家媳妇最近咋有些不大对劲，可别是病了，你好好照顾照顾。”老太太在后面喊道。
我的心里一惊，这男人是胡门庆？那我，我是他媳妇？不是，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我瞅着旁边有一点光亮，细细看去，那原来是一滩水，便急忙跑了过去，对着水里一照，惊得我的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
那水池里是一个面容枯瘦，肌肤黝黑，头发凌乱的女人。
我靠……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胡门庆已经把我给扛了起来，一边扛还一边喊道：“老婆，今后，你就能过上好日子咯！我会加倍对你好的！你想不到的好！”说完，还冷笑了两声，让我心里一阵发慌。
不一会儿，胡门庆就把我扛到了家里，他的老母亲正坐在椅子上，那架势完全就是慈禧老佛爷。
“弄回来了？”她眯着眼睛，瓮声瓮气地说。
胡门庆很谦卑地说：“哎，妈，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然后就像是一个司令官一样下达了命令，“吃吧。”
胡门庆不断地往他老母亲的碗里夹着肉，自己也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肉都吃了个干净，吃罢还打了个饱嗝，只剩下个油光光的盘底发着亮。
我碗里的米饭，也就刚没过碗底。
这一老一小两个东西，真不愧是母子俩。
我就看着这一星半点的米饭，两个东西，你们谁爱吃谁过来舔舔，不吃拉倒，反正我是不稀罕。
“哟，有脾气？”胡门庆一拍桌子，我碗旁边的筷子掉了下来。
我冷哼一声，不屑地瞄了他一眼。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鼻头有些酸酸的，一股暖烘烘的液体在眼眶里盈满了，然后涌了出来。
“啪嗒啪嗒”一滴滴眼泪竟然滴在了碗里。
我居然流泪了？我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那些泪水好像不受我控制一样，自顾自地流着，我的身体也伴随着这些泪水一阵阵抽搐着。
“贱料！除了是个哑巴还是个祭泪的鬼！这么些年了，连个动静都没有！”胡门庆的妈朝我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
老东西，竟然敢对我这种态度，别以为我脾气好我就不敢把你怎么着。我正要发怒，可却发现，自己的手完全连动都不能动一下。我又试了试，那手只是在不停地抹着眼泪，完全不听我的指令。
好像，这手压根就不是属于我的……
“啪”的一声，老东西的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的鼻子流出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