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纽约夜未眠5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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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卡特这宗性质极其恶劣的案子发生，格林斯就没有回过家，困了就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快要退休了，这可能是他接手的最后一件凶杀案。他不想让它变成悬案。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驱除乏意，手指侧面染上了淡黄色。让人将案发当晚附近所有的监控都调出来给他，一遍又一遍地看。
有人敲门。“格林斯警监！”
“请进。”这个点了会是谁？他皱起眉头。
昨天才见过的年轻女生急冲冲地跑进来，小脸通红。从警局门口跑到这里，只这点距离就让她上气不接下气。真该好好锻炼了。
他看了眼她的穿着便知道出大事了，“那人又来了吗？”
“不、不是。”她的声音兴奋地颤抖，好像发现了天大的好事。“格林斯警官，恭喜你找到了个目击证人。”
…………
毛泰久的父亲成云运通会长毛基范永远给儿子提供最好的。他一个人住在独门独户、隔音效果非常好的高级公寓内。瑟雅没日没夜不吃不喝打一年工才能勉强付得起这里的房租。
他向来睡眠浅，警笛声将他吵醒。从梦中醒来，他不在酒吧后巷而是躺在柔软的床上，直起身子羽毛被滑下。
格林斯按响门铃。
“纽约警署。毛先生……”
话音未落，门自动打开。
大家小心翼翼地踏进玄关，屋内亮着昏黄的灯。陈设十分简约。整体以白黑红三色为主，白色部分只有墙面，绝大部分家具都是黑色的。装饰品、挂画的主色调是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
让初来乍到的他们觉得压抑，家的主人却要整日生活在其中。
格林斯有预感毛泰久不会是个善茬。将手放在枪套上。“毛先生？”
“我在这里。”
他从黑暗走来，已经脱下睡衣换成黑丝绸衬衫和西裤。苍白俊朗的面孔上毫无疲色，嘴唇鲜红。像只有晚上出来活动，白天躺在棺材里睡觉的吸血鬼。
“我是纽约警署的格林斯警监。”仔细观察他，“你好像并不惊讶。”
“我的情绪起伏不大。”他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问他们找他有什么事。
“需要你和我们走一趟。”格林斯看了眼厨房，刀具一应俱全并且全部磨好，如禽兽的爪牙般。
他没有动作。“你们好像没有逮捕令吧。”
大清早的，法官还没上班谁给他们签逮捕令？
“有人指认你杀害了克里斯·卡特，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听到这话毛泰久居然笑了，不是不可置信的笑，而是……
格林斯说不明白，那笑容太意味深长。他多年和变态们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不太正常。
他从衣架上取下大衣，做了个请的手势。
…………
元瑟雅看完毛泰久的资料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的母亲早亡，父亲对他不管不顾，用权利与金钱摆平一切。
为他的人生铺了条看似平坦实则极易陷落的路。他今年十九岁，过几年就能成长为一个可怕的杀人魔。
啊c，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变态财阀二世都一个出身。
泰强集团的李在俊是、jh钢铁的金硕勋也是，这毛泰久也是。
“给。”克劳迪为她倒了杯咖啡。
“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下班了。”她坐在他的座位上，他便靠桌子站着。
“没什么。当警察就要有这个觉悟。”
刚进入报社的时候金老头对她说：要有当记者的觉悟。要干一行爱一行。
可真等到她挖出了惊天大新闻，他让她不要刊载，如果刊载她可能会有危险。她就是不听，认为做记者就该揭露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结果先把自己赔了进去。
“所以这个人。”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毛泰久的照片，“和你朋友……？”
她回过神，尴尬地挠挠头。“额，和我朋友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直说？”
因为那时候案发当晚的记忆朦朦胧胧根本没想起来她是目击证人啊！正在她绞尽脑汁想编出个理由的时候，格林斯推开了警局的门。
一下子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毛泰久带着手铐，一眼就看见了她。她穿着和那天的那件绛红色大衣。
都是凌晨惊醒，两个人的形象却大相径庭。元瑟雅理了理头发，输人不输阵，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就跟先眨眼的就输了似的。
格林斯望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感觉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毛泰久收回视线，被送进了审讯室。
“我可以去看看吗。”元瑟雅上前问格林斯。
他点点头将她带进审讯室，两人站在双面镜外盯着毛泰久的一举一动。他将手放在桌下，一点都不着急，闲适得很。
实在太反常。
“有件事我想你必须知道。”他的眼睛里的满是红血丝，可见他有多么想要破案。但是这次意外的棘手。
这家伙有个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律师团，来的路上他已经通知律师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就会来警局。
完蛋了，她心里更没底了。
…………
格林斯把卷宗放在桌上，坐在他对面。“这个点儿把人带到警局，一般人都会生气。毛先生的情绪真是稳定。”
他皮笑肉不笑，“尽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格林斯念了遍米兰达警告，然后不再兜圈子，翻开卷宗。开门见山问案发当晚、2月25日晚上10点到次日凌晨他在哪里？
“开车兜风。”补充了一句，“我一个人。”
“路线呢？”
去你的开车兜风。元瑟雅攥紧了拳头，只要拿到搜查令，就能查他的车载gps，到时候他去了哪里一目了然。
毛泰久突然转过头望向双面镜。直觉告诉他，她在后面。对他很好奇吧，应该站在他正前方仔细观察他呢。
他直直地望向她，后者浑身战栗。旁边克劳迪问她要不要出去。
不。她要看他如何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撒谎。
“我拒绝回答。”这话是对她说的。
如果决定在没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回答问题，嫌疑人仍然有权利在任何时候停止回答，直到和律师谈话。
格林斯拍了下桌子，可他依然看着双向镜后面的人。“监控显示你凌晨一点才回家，这个时间开车兜风？毛先生，这是你的习惯吗？”
他这才转过头，恹恹地反问难道凌晨开车兜风犯法吗。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们找的证人都说了些什么，她看见了什么。”
硬骨头啊硬骨头。格林斯皱眉，“你在酒吧后门杀了卡特，割喉后将他扔进垃圾箱。凶器是牛排刀。”
元瑟雅把自己看到的告诉格林斯后，他非常震惊。她居然知道作案手法，除了可能有人泄露外，她是目击证人的可能性更大。
他淡然地笑笑，毫不在意。
“还假装他只是喝醉了。”越想越觉得面前的年轻男人反社会。
垂头看了眼表，“是吗。”
元瑟雅心叫不好。他只是在律师来之前拖延时间，毛基范为他请的律师团大概是能让oj辛普森无罪释放的梦之队那个水平的，要是他们来了
“然后发生什么了？你说说看吧，我就当故事听了。”
自负的混蛋。
格林斯气得冒烟，“你给我听清楚。不止一个目击证人。”
他抬起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眸，勾起嘴角露出笑容。“目击证人又如何。警监啊，你们有证据吗。”
那晚载她回家的出租车司机到了。他刚出车就被带到警局，可谓一脸懵逼。
毛泰久的律师团和他前后脚到。共有三位律师，全部西装革履。她最恨的精英派头，想起泰强集团法务部的那些人，说话一套一套的还要没收她的采访稿。啊c，她和律师过不去。
克劳迪小声和她说：“那个、最中间的那个很有名哎。听说他从没有败诉过。”说完他赶紧进审讯室通知格林斯和毛泰久：律师们到了。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么无情的消息。她不甘心地瞪了眼毛泰久。他垂下头笑了，势在必得的笑容让她恨得牙痒痒。
律师和格林斯握手。“我可以进去和我的委托人聊聊吧。”
格林斯点点头，一个字都懒得和他说。向来讨厌只认钱其他一概无视的律师。
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毛泰久抬起头，透过门缝看到了元瑟雅。后者正好在和格林斯说话没有注意他。
右手食指摩挲嘴唇。应该杀了她的，不过留着她也好。给这无聊的日子添点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