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纽约夜未眠4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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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是怎么再次睡着的。
上一秒还在想谋害瑟雅的雨衣男是不是毛泰久,在记事本上分析无数的可能。下一秒就被拽进梦境。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周三的夜晚总是很冷清。大家都有做不完的作业写不完的论文,还有一个月才到春假,没几个人有心情出来浪。
瑟雅是那“几个人”中的一员。
还有半年就要离开校园步入社会,她要趁还在学校多交点朋友。毕竟从他们学校出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以后要做记者,拥有人脉很重要。
元瑟雅跟着喝得醉醺醺的瑟雅身后,以第三人称视角看着这一切。时间已近零点,她离开派对举办地、姐妹会别墅,准备回家。
这似乎不只是一个梦。难道……
她四下张望街上空无一人,大多店铺都已打烊,街灯以单调的节奏闪着。
没错,都对上了。这是卡特遇害那晚。
那个声音曾经告诉她,当她接近真相时会给她提示。这就是提示吧。
瑟雅裹紧毛呢大衣走在回家路上。
“唔!”
“嗯?”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元瑟雅的心提到嗓子眼,如果她没记错,拐过这个街角就是卡特工作的酒吧后门。
酒吧内传来阵阵重金属摇滚乐,重低音砸在她心上,让她心如擂鼓。工作日的时候学生来得少,而住在这片的中年人品味成谜,摇滚、歌剧、流行歌曲什么都听。
瑟雅滑了一跤。她伸手想搀扶但手臂直接穿过了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几近透明的身体。
这是……灵魂出窍?
换个更高级点的名词,星体投射,意识可以离开身体在现实中游走。
“呼。”有人长舒一口气。
这声音被瑟雅听到,她即使喝多了耳朵却还是那么灵敏。走路都不成直线,迷迷糊糊朝着声音来源走去。
直走就是亮着灯的酒吧后门,可是后门紧闭,她站在灯光下转过头望向前方。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觉得格外奇怪。卡特闭着眼睛,脖颈间有圈红色,胳膊搭在旁边垂头的黑发男子肩膀上。
糟了。元瑟雅呼吸一滞,拔腿就想跑。哎不对,她跑个什么劲。
该跑的那个人不仅不跑还有上前的趋势,绿松石般的眸子迷茫地望着他们。“需、需要帮忙吗,嗝。”
快跑啊,瑟雅,快
那人抬起头,动作极迟缓。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光洁的额头上有几滴汗珠,舔了下唇角未凝固的鲜血,抬起寒光毕现的棕色眼睛与她对视。
明明不是看自己,元瑟雅却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冰冻在原地。
……点了杯一块的咖啡给了她九十九块小费的男人就是毛泰久,所以他已经查清楚她的底细了,今天只是去试探她?
瑟雅确实喝醉了,但没有到喝蒙了的地步。被盯得心里发毛暗骂这人是不是神经病。“不用就算了。你们好好玩吧,拜拜啦。”
转身就走。
反正他看不到自己,元瑟雅攥紧拳头大着胆子走上前。她看见毛泰久从背后掏出满是血的牛排刀拿在手里。刀估计是顺的,看着很普通。
他把卡特扔进垃圾箱。
如若不是离得近绝对不会听到身体落在袋装垃圾上的那声闷响。卡特未满三十岁,他本来还有大好人生。一切都戛然而止。
合上垃圾箱盖子前拍了拍卡特的脸颊。几缕鬓发被汗打湿,半张脸血迹斑斑,洁白的领口上沾着血。殷红的嘴唇上扬,露出笑容。
她突然想起瑞贝卡说的话:他看着你笑了。
瑞贝卡说他的笑容很小,所以解读是他很拘谨。她果然没有经历过社会生活。
元瑟雅即使没有看到他当时的笑容现在也知道那个笑容的意思。无论他当时在想什么,肯定不是因为拘谨才笑。
他只是单纯觉得有趣吧。
此刻的场景像是西班牙画家戈雅老年所做的黑暗油画。
戴了手套的手握紧牛排刀刀柄快步跟上瑟雅。
她的耳边嗡嗡作响。明知道他绝对没能动手,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一下!”瑟雅突然伸手招呼道。
出租车急忙刹车,她扭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刚刚……哎不管了,先回家再说吧。赶紧打开车门坐上车。说了地址便闭眼小憩。
这段记忆很清晰。她在车上就睡着了,司机喊了她好久她才醒来。
元瑟雅站在毛泰久旁边目睹了全过程,他本来都快追上了,可变故来得突然。他狠狠地迅速后退藏在墙角目送她离开。从未见过如此杀气腾腾的人。
从鼻腔间溢出声冷哼。“下次可没这么走运……”
垃圾箱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响。元瑟雅觉得胃揪成一团,卡特他还活着、吗?
他的反应极快,单手把垃圾箱打开。卡特睁开了眼,手臂向上伸想要卡特被割喉、身中数刀她已经能预见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只见他冷着脸举起刀,她害怕地扭过头不敢再看。
刀刺进柔软的腹部,一下两下……颤抖地捂住耳朵将卡特的临终之声和刀刺下去又抽出的扑哧声挡在外面。
他是故意的,为了折磨他所以不朝心脏捅。喷出的滚烫鲜血染红了衣服。
看着卡特睁着眼恐惧的死状满意地笑笑,这才收手。只有杀戮时感到兴奋,停下来便神色恢复,平淡地掏出手绢擦了擦脸。
“为什么非得让人费心。”
元瑟雅望向他挺拔的背影,咬紧牙关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他看不见我”“这个机会不把握就真的回不去了”。
挪动步子移到他旁边,抓紧时间赶紧观察他。
他的双眼通红,像吸血鬼般。擦完脸将刺了他名字缩写的手绢塞回兜里,刀丢进垃圾箱,一次性的作案工具而已。
只是这次,他没有盖垃圾箱的盖子这点倒是和他以后的作案方法有些许一致,杀了人就直接让他们曝尸案发现场,不再隐藏。
戴手套没有指纹。至于他身上染血的衣服,大概回去就会被处理掉。
据说经常有人在酒吧后门做些违法勾当,酒吧老板也参与其中,怕把自己坑了所以装在后门的监控永远处于关闭状态。
怪不得警方没有头绪……
他边摘手套边向小巷外走。
元瑟雅的目光停留在卡特的脸,他死不瞑目,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几乎脱出眼眶。她真想阖上他的眼睛,可是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啊。联想到自己被李在俊派的人几乎害死,居然觉得李在俊还是理智的,至少不像杀红了眼的毛泰久。
“对了。”
她骇得跳起来。
毛泰久突然折回来,重新捡起刀从卡特的头发上割了一缕下来。拍拍他苍白发紫的脸颊。嘴角弯弯,“你,是第一个。”
他已经开始收集“纪念品”了。
毛泰久终于驾车离开,她再没有力气立刻倒下。分明这不是她的肉身却能感觉到地面冰凉,全身血液冰凉。
有什么好计划吗。
……还以为这个声音不会再出现了。她已经做好决定,等她脱离这个梦、这个噩梦就去警局,她是目击证人。
想知道毛泰久是怎么对待目击证人的吗?
不想。紧紧捂住耳朵。可这次不一样,那声音存在大脑内。
和对待其他被害者一样。
所以呢?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不去警局更是等死,奋手一搏和他拼个鱼死网破算了。
惩罚财阀二世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至少让她和他平等地位啊。瑟雅父母只是中产阶级,没有靠山,让她怎么和背景雄厚的毛泰久硬碰硬。
她该怎么办?说话啊!
留张底牌,不要一口气全部亮出来。
那个声音沉默半晌。
瑟雅死了。你也就死了。
西八。
元瑟雅睁开眼睛时是清晨五点五十。她一刻都不能多呆,爬起来随便倒腾了一下,抄起手机就跑下楼。
克劳迪不停打哈欠,看了眼表。等到六点就会有同事来和他换班。再撑十分钟就行了。
就是这时,一个绛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诺顿小姐?”他惊讶地打开门,“你怎么……”
睡裙外面裹着外套,鞋带没有绑好,头发凌乱。看上去跟逃难的似的。
不会啊,六个小时内他都兢兢业业守在这里。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上去过,更不可能有人破窗而入。她怎么这副样子?
她坐上副驾驶。“快,我要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