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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羽在自己的草榻上翻了又翻,怎么都躺不踏实。方才上原说话委实重,半点儿情面都没留。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却还是让邯羽感到了自尊心受挫。
屋外热闹,那是大捷后的轻松与肆意。他们将敌人卸成了一块一块,尽数推入热锅中,发泄着久战的压抑。
这一役,翼族是给他们南沙军送了不少鸟头,但南沙军也在交战地失去了数百兄弟。
酒撒黑土,敬的是逝去英灵,慰的是铁血柔情。
今夜,注定又是一场不醉不归。
在床上捣腾到了深夜,邯羽索性起了来。营地里还热闹着,篝火燃得旺盛,将暗夜映得通亮。
蒯丹在底下伸手招呼他,“小子,下来吃肉!”
邯羽知道那是什么肉,他多少有些下不去嘴。再加上傍晚时分吃了饼子,他其实并没有觉得很饿。
底下的热闹依旧与他格格不入,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蒯丹见他倚在露台边沿发呆,便从锅里捞了条鸟腿出来,自己过去了。
“怎么,看你的样子,不太高兴?”
“高兴!”邯羽兴致缺缺地睁眼说瞎话,“爷爷们打了胜仗,我高兴!”
“恕我直言,你这可不是高兴时该有的样子!”
他两手一摊,“那能怎么着!”
蒯丹看了他好几看,八卦道:“原帅给你脸色看了?”
邯羽不自觉地撅起了嘴,“何止甩脸色给我看。”
“得!”他把鸟腿硬塞给了他,“来跟我说说!”
看着手中的鸟腿,邯羽心中委实憋屈。
“我想跟着大伙儿去打仗,里头那位不肯。不但不肯,还把我说得一文不值。”他遂就把方才上原同他讲的那一番话挑了几个重点又说了一遍。
蒯丹咂摸着嘴,喃喃道:“原帅说的也没什么毛病啊!”
邯羽胸更闷了。
他多少有点畏惧上原,但对于蒯丹,他就没有方才在屋里那般的拘谨,直言不讳道:“老子出生基山猎户,好歹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蒯丹摆了摆手,“那不一样!打仗和野猎怎能相提并论!”他遂同他分析,“行军打仗讲的是团结协作,野猎那是单打独斗。你觉得能一样吗?”
邯羽被他说得登时一愣。
“小子,你还年轻,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蒯丹语重心长道,“原帅虽然排贬了你几句,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肯教你,也想重用你。你小子糊涂啊!”
邯羽瞬间站直了身子,“此话当真?”
“我和泷二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我嘛,军中老人了。但你看泷二还年轻,不是照样领兵出去打老鸟?你就踏实些跟着原帅后头学,有的是盼头!”
这一席话说得邯羽那颗本已沉寂下去的心又蹦跶了起来,“哟,看来我是真糊涂了!”
蒯丹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他兴高采烈,但又一瞬想起了方才在屋里挨骂时的情形,不由地心虚,“他刚刚还凶巴巴地叫我滚呢,我现在进去也拉不下脸来。”
蒯丹看着这张脸犹如见着他家三小姐的亲儿子一般,心硬不起来。他思忖片刻后道:“这么着,今夜你就回去好好歇一歇。原帅那头我看顾着,再帮你说几句好话。你俩都冷静一晚上,明日早上你再来替我,这样面子上总过得去了。”
“那怎么好意思,你也才从战场上下来。”
虽然嘴上客气了一句,但实则不过是一句假客气。邯羽简直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