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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程钊和彭寅一组，赵启明和袁维歌一组，四个人分开寻找，但都一无所获。
直到这时，程钊才知道他对祁木了解的到底有多少。
这些年，祁木没有自己的生活，就像是一颗小星星，每天都围绕在程钊身边，任他驱使，为他所用，渐渐的，连程钊都习惯了这一切。
可是当这个星星不在之后，程钊才发觉，自己已经离不开他。
“程钊你再想想，看他还有没有可能去别的地方。安京太大了，我们这么找是找不完的。”赵启明一脸焦急，他现在就差拿杆锹把土掘起来找地下了。
程钊抿着唇想着，在脑子里梭巡一圈，什么信息都没有。
“去墓园。”彭寅突然说了一句。
“哪儿？”袁维歌没听清，又问了问。
程钊一下被点醒，眼睛“噌”的一下变亮：“对！去墓园。今天是祁木妈妈的头七。”
袁维歌说：“你们开什么玩笑，现在这个时间，墓园根本不会对外开放。”
“管不了这么多了，总要去看看的。”
幽森的墓园门口，打过招呼之后，门卫恭敬的把人送了进去。
长长的一条路，彭寅开到最里面，而后在暮色中下了车。
一排排白色的墓碑整齐的树立着，周围寂静无声，远处有风吹来，很冷。
赵启明不由得说了句：“我从来没有这个时候来过这儿，感觉……好荒凉啊。”
没人说话。
按照工作人员给的地址，几个人都开始分开找了起来。
“在那儿！”袁维歌喊了一声，几个人纷纷跑过来。
那短短的几十米，让程钊记了很多年。
他们跑到田美苓墓碑所在的区域，远远的，他们看见有一团人影在前面。
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一声。
程钊第一个跑出去，身形一晃，差点没摔倒。
深蓝色的幕布下，祁木安安静静的躺在墓前，如同睡着。
他是那样的平静，连面孔都舒展，仿佛去往一个欣慕已久的地方。
淡淡的的酒味和冰凉的风融合在一起，好似要将这一切都冻住。
祁木的手腕流出的血已经沁到砖石里，呈现着深紫色。
又美又惨烈，适合忘却，也适合珍藏。
程钊第一次恐惧到连触碰都不敢，他的心突然浮现出细密的疼痛，仿佛有一个人正举着匕首，一下下的刺在他的心里。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的心在此时为一个人跳动，也为一个人疼痛。
程钊蹲下身，他颤抖着将手按在祁木的脖颈处。
从未如此艰难。
时间静止了一会儿。
程钊的喉结滚动一下，他说：“他还活着……”
……
医院的急诊大厅。
“救命！救命！”
程钊打横抱着祁木，祁木的半边身子都是血，那血蹭在程钊身上，仿佛两人已经血液相融。
祁木的伤手搭在身旁，有血从指尖滴落，落在地上，长长的一串红色。
程钊能感受到生命逝去的钝痛，他还没做好准备，不能接受他的永远离开。
祁木被推进抢救室，程钊不肯松手，医生将他推在门外。
“祁木！别死！”程钊对着那张苍白的脸说，随后大门从里面被关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