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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要送给表姑娘的凤钗呢?”掌院娘子扔下桶,不耐烦地问。
叶广白想想那金珠玉宝,鸾凤求凰的金钗,马上就要被他挽在别人头上。
心里刀剜一样,哆嗦着道:“在,在少爷轿子里,我昨天包好了。”
掌院娘子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放屁!要是在,我还问你!?”
骂完了,提着裙子回头就走,招呼院里的几个丫头,进衣帽室翻金钗,翻不到,又赶紧找东西替代。
出出进进,忙得够呛。
不多一会,院里就只剩叶广白,茕茕一人,单薄瘦弱,头发稍上一滴水珠,慢慢落到脸颊上,划过线条柔和的下颚,变成更多水珠,一点点打在胸口。
半旧的长衫湿透了,贴在身上,更显得他含胸弓背,不断打摆子。
红霞退去,天光大亮,又飘起了雪。
一顶二人抬的小竹轿,慢悠悠地晃在城北的闹市大街上。
大街与小巷不同,铺得是六棱石子,既防滑,又不存水。下得雨雪,很快就会归到路边,然后顺着埋在地下的沟渠走了。
曹京墨坐在轿子里,细长的眉目眯着,右眼皮子一个劲的跳。
曹京墨实在忍不住,自己朝脸上狠拍了两下,估摸着神鬼也怕刻薄人,倒不跳了。
本来纷纷茸茸的小雪,悄悄变大,曹京墨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的郁结稍微缓和。
伸手弹了弹轿窗,轻声问:“青果,叶广白过来了吗?”
轿子外头的小丫头,靠近窗子道:“咱们出来的时候,他好像去打水了,没回来。要不,我或者白蔻,回去叫他?”
曹京墨摸了一把轿子门,门格子里有个穿红戴绿的锦盒,想来就是那个找不见的金钗。
曹京墨眼睛翻了翻,有点下白,一挥手,把这礼盒往座底下一扔,恨声道:“算了吧,爱来不来。”
打从有大梁国,就有曹家。
太祖爷兵变,曹氏老祖是铁打的先锋,立国后,封爵赏位。
当今圣上刚刚废后两个月,现在后宫里位分最高的曹贵妃,正是曹家家主的堂妹。
文走三省,武通枢密,曹氏子弟从来没有过一丁点劣迹。
除了家主的嫡长子,曹京墨……
“少爷,今日看了表姑娘,就得定日子娶亲了,打从夫人去了,咱们家可好久好久都没有喜事了!”轿子另一头,一个叫白蔻的丫头,轻声朝里头说话。
曹京墨阴阳怪气地来一句:“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想嫁人你就直说!”
白蔻碰了一鼻子灰,紧了一把手里的手炉,不理他了。
曹京墨相当腻歪,这个表姑娘,是他姑表亲的妹妹,从小定过亲,如果没意外,过了年,就要娶过门。
可年纪越长,曹京墨就越厌烦她,娇生惯养颐指气使,都不算。就是那份拜高踩低,嫌贫爱富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不起!
从小,世家子弟孩子一起念书,曹京墨偏好岐黄,没事就带着弟弟妹妹去医馆里玩。
表妹看到衣着简陋,或者病情急重的病人,总是皱着眉,躲得远远的。
不像另一个小家伙,看到什么医不起病,吃不起药的,总会把身上的铜钱都给出去,整个儿一散财童子。
曹京墨想起小时候,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