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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午时，内狱里所有人都走了干净。
赵旭许是真的跑到张娘娘身边“尽孝”去了，傅咏负了叶广白的嘱托，也没好意思再回去。
等过了下午，大殿下赵昀赶到的时候，曹京墨正坐在地上。
双腿分开，后背硬直，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扶在墙边。
背后的衣服和血肉捣在一起，黑红各半，万分狼狈。
他闭着眼，也不知道怎么样的难为自己，才坐得这般笔挺。
赵昀是个高大丰壮的身材，待狱卒打开牢门，低头弯腰，这才勉强进的来。
走到近前，两道浓眉一挑，一双细眼微眯：“曹京墨，你可真是个硬脾气。”
曹京墨这才睁开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眼珠转了转，沙哑道：“你见了娘娘，却还肯来救我？你才是个硬脾气。”
赵昀方口直鼻，阔朗一笑：“我母早逝，曹贵妃少时教导，终身不忘。况且，论起亲戚来，你还要叫我一声表兄，客气什么呀。”
曹京墨点头：“表兄厚道，娘娘，如何？”
赵昀笑笑：“身子沉重，行止不便，怕就是下个月的事。”
曹京墨撑着身子的手腕抖了抖，轻声道：“殿下不必多想，这事，还说不定呢。”
大殿下赵昀，是个直人，少小便有方正之名，被选入宫中做皇子的时候，比其他人都大着两三岁，所以也懂事不少。
其他人都有过一朝登顶的美梦，唯独他没有。
只是与曹娘娘极其对脾气，母子两好像拜把子似的，关系迅速升了温。
皇上曾经有过两个亲生的皇子，第一次，刚一降生，皇上一激动，就把几位干殿下遣出宫去了。
谁知道高兴的太早，不到三月，小儿夭折。
没办法，又将这几个干儿子接回来了。
没两年，又有了一位皇子，这次皇上稳妥不少，直到皇儿一岁，才喜气洋洋的把几个干儿子又赶回家了。
可苍天不悯，小儿又夭，皇上受了挺大打击，还没来得及表态，不知道是否要再次迎他们回来。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曹娘娘，怀孕了！
皇上心里一喜，又封贵妃，又赏东西，就把这几个干殿下，暂时搁置了。
曹京墨怕赵昀看见曹贵妃大肚子，心里憋屈，这才多问他一句。
赵昀伸手扶住他，叹口气：“我于此事，本来就不在意。人生在世，逍遥自在才是正道，那个位置，未必是天下第一得意事。”
曹京墨一直是犀利而又硬气的，眼光敏锐，表情平静。
二人在内狱又等了一会，曹贵妃亲自请下圣上口谕，便把昨日“夜半更深，扰乱宫门”的人，给放了。
赵昀不用旁人，将曹京墨背在背上，一路走出了皇城。
曹木通早就备好人手在外接着，一行人匆忙着，抬的抬，扛的扛，走的走，一路回了家。
曹京墨侧身倚在软轿里，表情有点落寂，那个装作不认识我的人，怕是已经走了吧。
该是那天经历过生死，所以恨极了我吧……
曹京墨越想越觉得暴躁，一城风雪盖不住他眼角眉梢的一点点火苗。
直到，奔袭而来的风里，掺杂了一点点清冷的药味。
有幸，吹你吹过的风，遗憾，不能踩你踩过的雪。
叶广白襕衫褶皱，头脸污脏，右边嘴角上有个小小的淤紫，眼眶下面，两片大大的乌青。
抱臂含胸，正抬头望来。
曹京墨有多少硬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