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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下了药榻上的人仍未苏醒，陈景每隔一刻钟便把一次脉，连带着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裴凌，一夜未眠。天色破晓，陈景才吁了一口气，好险。
“月白与这孩子也算是命大……”陈景欢喜之余感慨，一瞥眼看见裴凌阴郁的脸渐渐噤了声。之前只匆匆见过几面，多数是听月白提起的。今日若是没了他，月白性命堪忧。看来他对月白是真的上心。
裴凌上前替月白掖了掖被子，顺势就坐在了床边。看着江月白的脸，想伸手去碰碰，碍于陈景在旁不好动作，只能一直看着，仿佛看着看着人就能醒来。
“殿下若是累了，可以回去歇息，我在此处照看月白。”
裴凌摇了摇头，“我在此处陪着他。”
“可若是有人来了……”
“他不会来。”裴凌一双桃花眼促狭，此处除了李珏别人进不来，今日他们贸然闯入也不可能再瞒得过去，只要天一亮李珏就会知道。他既然敢去太医院夺药，自然做好了准备。此刻那皇帝陛下温香软玉在怀，自是不会管月白的死活。
“我在此处陪着他，天亮了便走。”
陈景踌躇了一会，抿了许久的嘴终于张开了，“草民有一事想请殿下帮忙。”
裴凌抬眸，“陈太医不必如此客气，若能帮忙裴某自当尽力。”
“请殿下带月白离开。”陈景对裴凌行了大礼，裴凌也没有料到，着实吃了一惊想伸手去扶，被陈景避开了。
“请殿下听我说完。家父曾在右相府中担任医师数载，草民自小与月白一同长大。他性子和善，朗月清风最是受不得折辱的。先前变故，他受难蒙尘，几次差点没了性命，如今他……他有孕在身，这宫中危险重重，他自小体弱的，如今是再受不住折腾了。草民恳请殿下带他出宫。”
良久，裴凌扶起陈景，“我何尝不想带他走，只怕是他不愿。”
申柔伺候李珏穿了朝服，素手抚着金丝领，“陛下今日可会来臣妾宫中用晚膳？”她抬头，露出一双含情的丹凤眼，顾盼生辉。
“今日不行，朕……”李珏皱了眉。
申柔笑了笑，“是臣妾任性了，陛下不用管臣妾，自然是政务要紧。”
早膳方才上桌，申柔面色却是难看起来，秀眉紧皱。才伸手握了汤匙，突然吃痛一声，手中一颤，瓷碗落地汤汁溅了一地。
“怎么了？”李珏过去将她扶住，看着申柔面上竟是痛苦之色。
“娘娘，娘娘您这已是……”阿鸾看着焦急，小跑到主子身边搀扶。
“……没什么大事的，皇上还有早朝，快些去吧莫要耽误了正事……”申柔说的有气无力，李珏看着也有些心惊。申柔肚子里到底是他的骨肉，不也不可能就这么不闻不问。
“来人，宣太医。”李珏将人抱到了榻上。
申柔握了握李珏的手，“陛下，真的没什么大碍，都是老毛病了，女子怀有身孕难免有这个那个不适的。”
“娘娘”，阿鸾扑棱一下就跪了地，“娘娘就算不重自己的身子，也得顾全腹中的小皇子啊。”
李珏看着跪在地上，泫然欲泣的宫女心中更是焦躁，“到底怎么回事，你但说无妨。”
“回禀陛下，其实自从上次冷宫被……被江公子冲撞之后，娘娘的身子一直不好，太医说是当日受了惊吓，近来又忧思过度，胎相不稳。娘娘日日盼着陛下来，常常独坐至深夜，气虚体弱，这才时常腹痛。奴才求皇上劝劝娘娘，爱惜玉体。”
申柔垂了眸子，似是无尽哀伤，叹了气道：“阿鸾，莫要胡说了。若是再在陛下面前妄言，本宫可要治你的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