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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宫中灯火将息，只剩下守门宫女侍卫在一片静默中伫立。殿前的侍卫也有些惺忪却不敢走神，今个皇上和贵妃娘娘可宿在里头。出了乱子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可偏巧远处奔来了个人，眉清目秀的，穿着太医院的衣服，看着很是焦急。
“大胆，哪里来的太医，竟敢深夜擅自入内廷。”守门的侍卫忙拦住他，厉声询问。
陈景浑身冒着汗，眼睛通红，“让开，我要见皇上。”
“你惊扰圣驾已是重罪，难不成还想寻死么，皇上哪是你说见就见的。”
“人命关天，若再迟怕是来不及了……求求你让我进去，或者，或者麻烦通报一声，殿中出事了。“陈景拽着那侍卫的胳膊，浑身在颤抖。
月白已经吐了两回血了，血气攻心。他身子弱，本就经不起折腾，如今腹中还有孩子，再拖……那就是一尸两命啊。
守卫有些犹豫，看这小太医的样子倒真像是要紧事，可皇上娘娘还在歇息，这样万一惊扰了圣驾那他可担待不起。
陈景不顾得这侍卫在盘算什么，大声喊了起来，“陛下，陛下出事了。”
今晚北唐太子来找他的时候他也着实吃了一惊，到了院前看到昏倒在地的两个侍女他便知道了事情的不对劲。再往里头走看到的就是已然晕厥的江月白，他脸上和枕上都沾了血，下身的衣衫透着血色。
“怎会这样？”陈景既惊又骇，明明近来把脉脉象平稳的。
裴凌眉头紧皱，眼中也尽是担忧，“是我的错，叫他受了刺激，眼下烦请你快些看看他。”
用不着说，陈景自不会比他担心得少，忙搭脉。眼神都有些颤动，“他是否吐了血？”
“两次。”裴凌的声音沙哑，忍不住地发颤。
“他这是急火攻心，病及膏肓。”陈景拿针刺入月白手腕处穴位，设法稳住他的心神。
“而今……唯有用绛珠草。”
绛珠仙草，血泪凝结，是救命的仙草也是要人命的剧毒。
“那还等什么，有何不妥吗？”裴凌看着江月白紧闭的双眼，心中思绪已乱。
“那是南唐禁药，民间不准许买卖，宫中唯有奉御命者方可取药。”
如今若想取药唯有通报李珏，裴凌自是不能去的，李珏要是知道了他私见月白还不知会牵扯出多少祸事来。
“我去求他”，陈景起身，“殿下不便与皇上见面，还请殿下在我回来前离开。”
裴凌抚摸着床上的人发白的嘴唇，俯身在他嘴角轻轻蹭了蹭，“月白，我会带你回北唐的……谁都再伤不了你。”亲昵的呢喃，仿佛对恋人无尽的诉说。
李珏睡得并不沉，寝殿中昏暗，罗帐外只有零星的烛火。胳膊上有些重，他习惯地侧头去看，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记忆中温润柔和的脸。申柔妩媚的脸在阴影中显得妖艳。
“……陛下？”申柔也醒了，伸手环住李珏。“陛下怎么醒了？”
李珏没有推开，却也没抱住她。“你可听见外头有什么动静？”
申柔往他怀里挪了挪，“许是守夜的宫人不懂事，臣妾差人去瞧瞧。”说着起身，掀了罗帐唤道，“阿鸾，出去瞧瞧。”
“是，娘娘。”
“唔……放开。”陈景掰开侍卫的手，“我说了人命关天，出了事情你担待不起。”
“你这人怎么不听劝，你若再胡闹下去我只能……”
“是谁如此大胆。”殿中掌事宫女出来问话，守夜的宫人皆敛气屏声。她只看了陈景一眼便道，“小小太医也敢在此放肆，可知道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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