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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今日寅时便早早沐了浴，等在了文渊阁。此处从前是历代帝王批阅公务，私下召见重臣的秘阁，地方僻静。后来为了方便夜宿批阅公文，便辟了里间做起居之处。到了李旻这里，基本上一个月里有半月都宿在这里。
太监们将膳食置备妥当，刘公公上前三分恭敬七分谄媚：“皇上，都准备妥当了。”
李旻穿着松散的袍子，周身似乎还带有沐浴时的水汽，眉眼都染上了侵占之色。他举起酒樽又喝了一口，烈酒入喉，穿入肺腑，浑身都是躁意。想着那张清冷的脸，心魂就像是被勾出来了一样。
听见刘广的话，他有些慵懒地抬了眼，“……东西也放了？”
“是，陛下吩咐的东西都放在了杯里。”
“下去吧。”李旻起身看着将暮的日色，“江岚进来之后，待人将门守好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是。”
江岚到了文渊阁前，此处较平常冷僻得有些骇人。
“江大人请进吧，皇上在里头等候多时了。”
江岚颔首，道了句谢便走了进去。今日阁中烛火点的不多，有些昏暗，周遭空气之中还弥漫着一股异香。那味道不像是寻常的焚香，江岚闻着难受，敛了气尽量不去闻那味道。
今日种种怪异之相叫他莫名警惕起来，他猜不透这里头到底卖着什么药，只能硬着头往里头。可到了里边，见着了李旻，那景象又将他骇了一遍。
李旻没有穿符合革制的正服，那件衣裳甚至连寝衣都算不上，衣襟宽敞低垂，透露出里头流畅的线条来。而今日早朝还一派威严坐于龙椅之上的人，此刻半卧半坐在长榻之上。江岚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他总觉得那长榻上的像是只恶狼。
“臣参见皇上。”江岚恭谨地行了礼始终未曾抬头，这周围的一切都太过诡异。
李旻见了江岚嘴角便扬了笑，亲自过去扶人，刚碰到手肘，就被江岚脱开了。
“多谢皇上，臣自己起来便可。”
那一抹藏有暧昧的笑僵在了嘴角，不过只一瞬李旻又恢复如常。
“爱卿不必拘谨，朕……今日的确是有要事要同你相疲累了，便去沐浴提神，爱卿莫要见怪啊。”
“臣不敢，若有要事陛下但说无妨，臣自当鞠躬尽瘁。”
“江卿确是社稷之才，朕还当真……没有看错你。”皎皎君子，谪仙一般的妙人啊。不知又会是何种风情呢？
落了座，李旻忙着给江岚布菜斟酒，叫他有些不适应。上次也是如此，皇上对他总有些逾礼的“亲厚”。
“皇上如此实在叫臣受宠若惊。”
李旻看着眼前的人，所谓灯下看美人便是如此了吧。三分容颜也能变成七分，更何况是他这般十分颜色的人。
“爱卿是社稷之才，朕自当重视。江卿如此，难不成是厌恶朕？”他带了些挑逗的意味，想看看冷面自持的礼部侍郎待会儿究竟能撑到何种境地。
“臣不敢。”
“既然如此爱卿便自罚一杯吧。”
江岚皱了眉，他平日里甚少喝酒的，也最讨厌旁人劝酒。“皇上，臣不胜酒力，怕是……”
“无妨，你若是醉了便宿在这宫里也不碍事，朕自会叫人去你府邸里通传。”
“还请皇上恕罪，臣幼子尚在病中，夫人连日操劳，今日臣定是要回府的。这酒实在是不可多饮。”
李旻眼中神色交错，捏着酒杯半晌也不说话，到了最后轻声一笑：“江卿啊江卿，你倒真是执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