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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黑，太庙里的夜色裹挟着难以散去的血腥气味。沾了血的黄绸在夜晚的遮掩下，似乎不那么刺眼了。
李珏双手抱膝躲在供桌下面，他觉得很冷，四肢冰凉没法动弹。这里太黑了，他不敢动，也不敢闭眼，因为只要一闭眼，满目都是鲜血。血腥味透过黄绸钻入他的鼻子，他却不敢挪动位子，不敢出声。
这一切像是一场噩梦，梦里有杀戮，有绝望，有无尽的黑暗。
第二日早上，负责清理太庙的人打开了大门，也被其中惨烈的景象吓到了。可没别的选择，一行人只能开始泼洒擦拭。
“欸，你说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庙祭祖出了人命，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啊。”
“就是，听说死的是个宫里的娘娘还有一个大臣。”
“这倒是蹊跷，你说……”
掌事的有些不耐烦了，“在这鬼鬼祟祟地说什么呢，宫里的事情也是你们可以议论的吗，还不赶紧干活去！”
方才还在谈论的几个四散开去，干起活来。其中一个撇了撇嘴，打算去清理供桌。他见上头全是血渍着实有些吃不消。将贡品尽数挪开，捏了黄绸的一角，刚将它扯下来，却是被吓了一跳。其他人听见他的惊叫，纷纷转过身来，“大大咧咧干什么呐？”
“桌……桌子下面有人。”
领头的过来一瞧，桌子下边果然有人。还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面色惨败，眼睛睁着却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咽了咽口水，“这……这还活着么？”
这里可是太庙，昨日还出了人命，这回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着实有些吓人。
“喂，小东西，你怎么在这？”
李珏依旧没有动，也没有回话。
“不会是死了吧？”
“瞎说，你没看见他眼睛还睁着嘛。”
许久，才看见李珏眨了下眼睛。方才还不知道怎么办的众人才松了口气，有个胆大的上前问：“你是什么人？你父母呢？怎么你会在这？”
李珏不答话，微微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脸上是木楞楞的。
“这孩子不会是傻的吧？”
江府。
乐清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棵枇杷树。那是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江岚和她一起种下的。生白儿的那年正巧结了果子，抱着小家伙来看时，他还笑得很开心。
她没注意到身后有个小人儿，慢慢地靠近她。月白拉了拉她的袖子，“娘亲。”
乐清晃过神，擦了眼泪，蹲下身。“怎么了，白儿？”
月白垂了小脑袋，也有些抽泣。昨天家里来了几个人，娘亲叫管家爷爷把他抱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娘亲在哭。他从来没看过娘亲这么难过，他本来想等着爹爹回来一起抱抱娘亲的，以前只要爹爹一回来娘亲就会开心的，可是昨天爹爹也没有回来，叔父也没有来。
“娘亲为什么哭，是不是月白不乖，惹娘亲生气了？”他声音稚嫩，说起话来脆生生的，乌黑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乐清看着心疼，眼泪却是止不住了。
她抱着月白，抚着他的背。声音哽咽，“白儿很乖。”
月白也用小手圈住她，“那娘亲不要难过，我们一起等爹爹回来，爹爹回来娘亲就不哭了。”
其实，他也很想爹爹，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还打雷了，娘亲没有和他睡在一起。月白很害怕，想爹爹回来抱抱他，以前每次打雷爹爹都会捂住他的耳朵，说“雷公公，打不着”。所以他昨天很害怕的时候就闭着眼睛，捂住耳朵，小声说“雷公公，打不着”。
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