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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点着零星的几只烛火，黄帐中断断续续地传出闷哼声，惊动了守夜的魏公公。
“月白，我错了，你别走。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你别丢下我。”
“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恨你……”
……
帐中传来一声绝望的嘶吼，李珏从梦中惊坐起，额间全是汗，头疼欲裂。
他抱着头近乎绝望，“不要……”
“不要走……”
江月白，不要走。
魏公公忙掀开帘子，递上锦帕。自从皇上患头疾以来，几乎夜夜如此，口中念叨着江公子的名字惊醒，近来似乎愈发严重了。
“皇上，老奴去宣太医来吧……”
李珏挥了挥手，“将药端来吧。”
魏公公叹了口气，将殿中的安神香又添浓了些，颤巍着走出了殿。
李珏抱着被子，双眼通红，头疼得厉害。大殿空旷，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们都走了，留下他独自一人。
“江月白……你回来好不好。”
一夜未眠，上完早朝之后李珏草草用了些早膳。魏公公不放心还是宣了太医来，可刚刚搭了脉，小太监就匆匆来报，说是小皇子在殿外候着，想给皇上请个安。
李珏听了眸中情绪复杂，最后还是将人宣了进来。
只见殿外走进来个小小的身影，年岁不大，可举止端正、容色恭敬，像个小大人似的向李珏行了礼。
“儿臣参见父皇。”
李珏眉心跳了跳，每次看见李晏他都会想到月白腹中的孩子，那是他和月白的孩子。若是他顺利出生了，现在也该有李晏这般大了。不知道小家伙是男是女，长得像不像月白，像不像他。若是能听见他叫上一声“父皇”……
待李珏回过神来，李晏已经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了，可父皇没有说起，他仍旧端端正正跪着。
“起来吧。”
“谢父皇。”
小少年无关还未张开，看着是个俊秀挺拔的样子，想必将来定是不会差的。只是他太过懂事守礼了，年少老成聪慧，身上总少了几分孩子该有的稚气。
李珏看着他的样子想象着他和月白的孩子，当初申柔死后他本想将事实召布于世，皇嗣血脉岂可混淆。他的皇子，本该是他与月白的孩子。可后来他看着看着就狠不下心了，他害怕，害怕从此以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况且这孩子还年幼，算得上懂事乖巧，若是此时将他的身份戳穿，他往后的日子必定是不好过的。
李珏咳了咳，沉声道：“你来见朕，可是有事？”
李晏点了点头，“儿臣有事想问父皇。”
他似是不经意地瞥了眼魏公公和太医，而后抿着嘴，不再说话，意思再清楚不过。
李珏心中不解，却还是挥退了左右。待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李晏才开了口。
“说吧，你想问朕什么。”
他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小手攥了攥，而后又松开，扑腾就又跪了下来。
“儿臣想斗胆问问父皇……儿臣是否是母妃所生。”
孩子毕竟还小，再怎么思虑也总还是稚嫩，他这一番直截了当看似是大逆不道的话也将李珏震了个通透。
半晌，李珏沉了声，眼中情绪复杂，“……你何出此言？”
李晏抿了抿唇，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自他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生母，父皇也鲜少来探望。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有一个人，身旁的太监宫女伺候着他衣食无忧，可却没有多少人愿意和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