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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子缓缓地抬起了头，她脸上不知是血污还是尘土，只能依稀看清她的眼睛。那一双带着疯狂与怨恨的眼睛。
“我叫李晏……”
申柔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迷茫，而后眼里才有了一丝清明。她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的孩子，忽然大笑起来。
李晏看她的样子像是疯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没有对娘亲的印象，也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李晏等她笑完，沉声开了口：“你……是我生母吗？
申柔嘴角的笑意犹未散去，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是很久都没有与人说过话了，没了当年的娇柔婉转剩下的只有怨恨：“他竟然还留着你。”
“哈哈哈哈，果然，他才是最可怜的。”
李晏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明白眼前疯癫的女子说的是什么。正当他转身欲走时，那女人叫住了他。
“你想知道你的身世么？回去告诉他，我知道江月白在哪里。”
李晏顿了顿，没有说什么便走了出去，心中暗暗记下了“江月白”三个字。这又是谁？他从未听到过这个名字。
殿中，李珏看着跪在地上的孩子，双眼微微促狭。
“你去过冷宫了？”
“……是。”
“你这般做法，是想逼问朕吗？”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弄个清楚，就算父皇要责罚，也请叫儿臣受得明白。”无论后果如何，他都不想再这般像个形单影只的怪物一样生活下去了。他只想知道父皇对他的疏远是为何，还有父皇每次看他的眼神，总叫他惶惑。
李珏这些年除了偶尔去看看这个孩子，几乎从未和他有过交谈，他不关心这个孩子想什么，不关心他是如何的秉性。于他而言，这个孩子不过是他在无尽漫长岁月中的一个寄托，至少他有时候可以骗自己这就是月白和他的孩子，江月白会回来的。可如今，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李晏了，这个尚才六岁的孩子，心智绝不简单。
这么些年来，他不哭不闹，衣食住行也从未有过要求。本本分分地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懂得怎样才不会给自己招来祸患。
“你可见过冷宫里头的人了？”
李晏点了点头，“可她似乎有些疯癫。”
他似是迟疑了一下，又道：“他让儿臣告诉父皇，她知道……江月白在哪里。”
李珏在听到“江月白”三个字的时候，忽而抬眸，死死盯着李晏。“你说什么？”
“儿臣不知此人是谁，只是觉得该如实禀报父皇。”
殿中是一阵许久的沉默，李珏克制住思绪，“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你放心，朕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魏公公见着小皇子从殿中出来，行了礼。那小身影还未走出多远，就听见皇上在里唤他。
魏公公进了殿就看见李珏在揉眉心，像是头疾又犯了。
“皇上，老奴去宣太医……”
“不……去冷宫。”
冷宫阴森，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在此处哭啼疯癫过，最后又无声息地死去。这里是宫中女子的噩梦，也是申柔从未想过的归宿。申府嫡女，她也曾在云端，也曾将那些卑微之人踩在脚底。可最后，却落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她不甘，不甘李珏对她的口蜜腹剑，虚情假意，她嫉妒江月白，她容不得被一个男子比了下去。江月白不是求她在那殿外放一把火吗，那她便帮他放了这一把火，只不过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
他不是要逃吗？她倒是要看看，那位南唐第一公子若是被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