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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樱醒来时身旁早已没了宋宴的身影,这样的日子她已经习惯得差不多,宋宴身为世子,在朝堂又有要职在身,平日里自是忙得紧。
昨日宋宴在书房忙政务,苏樱便在一旁陪同着,最后实在困了就睡着了,迷糊间宋宴抱她回屋,她是知道的,只是困得没有睁开眼。
苏樱起身后,荣秋立马端了热水进房伺候梳洗,知晓她今日要回苏宅,荣秋一早便在门外候着了。
梳洗完,苏樱选了套浅粉色月华裙,头发用一对百花簪盘起,大方得体,又带着小女子的俏皮。
原本她是不喜这么明艳的襦裙,想着回去是为喜事,过于素净也不太好。
梳洗穿戴好,简单用了早膳,马车早已等在别院门口等候。
荣秋扶着苏樱上了马车,这是半年来,她第一次出别院,一路上苏樱掀开车窗帘子都没放下。
别院在华京城外,苏家宅子在华京城内,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入了城,荣秋怕苏樱累着,让赶车的小厮在城内找个地方歇歇脚,毕竟进了华京城,离苏家也还有半个时辰。
除了荣秋和赶车的小厮,还有四个宋家家奴跟随着。
小厮找了个雅致的茶楼将马车停下,许是这半年来在别院养尊处优惯了,一路行来颠簸着,苏樱着实觉得累。
荣秋下马车前拿出一条丝巾给苏樱遮面戴上,出门在外,姑娘本就生的惹眼,虽华京算是宋家掌控的地盘,荣秋想着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将面纱戴好后,荣秋这才先一步下马车,随后放了个垫脚的小椅子,后有转身掀开车帘扶苏樱下来。
“几位客官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见这架势,便知不是寻常人,上前热络招呼着。
“我家小姐想在此歇歇脚,可有包厢”。荣秋出声问道。
“有,有,里面请”。
在小二领路在前,荣秋跟在苏樱身后进了酒楼,原本荣秋是想扶着苏樱的,可自幼便不是大户人家脚不落泥的世家小姐,没那娇贵劲儿,让她带面纱,苏樱还不觉有异,几步还要搀扶着,她着实不习惯。
入了大堂,里面有人说书,周围听客众多,台上说书之人说得情真意切,台下听客如痴如醉,不时传出一阵阵拍手叫好之声,热闹至极。
小二本要领着苏樱往楼上雅座去,荣秋在掌柜台前付银子便要耽搁一会,苏樱想着就在楼梯处等着一道上去。
许是别院陪同惯了,现在到是不大习惯一人独自行。
“好了,姑娘赶紧上去歇歇,还好来得及时,掌柜的说雅座就这‘美满阁’一间了。”付完银子,荣秋面带喜色上前对苏樱道。
苏樱点头,‘美满阁\"听着到是个喜庆的名字,原本归家心切的苏樱,还犹豫着要不撑一撑,她不想在路上耽搁时间,听了这‘美满’二字,便觉如何也得落脚停一停,算是为妹妹讨个好兆头。
两人跟在小二身后上了楼,到了楼上‘美满阁’时,发现门口有人守着,看着穿着打扮便是家丁模样。
小二刚上前,便被门口家丁拦下:“这间房已经被定下了,你们到别处去”。
“这位爷,可是这间雅座是这位姑娘定下的,您看这牌子还在这儿,总……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不是。”说着小二拿起一块木牌,上面正是‘美满阁’几个大字,虽然占理,话还是说得小心翼翼,陪着一脸笑意。
“好一个先来后到,我家公子先一步进雅座,且已经派人下楼付银子,你说谁先来”。许是看着小二身后是两个女子,家丁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若说先来后到,你们未曾付银钱,算怎么个先来,这皇城之下,还想以霸欺人不曾”。荣秋走到前头出声道,她将好走到苏樱前一点,将苏樱护在身后,上楼后这小厮眼睛直直盯着姑娘看,荣秋看着心里窝火。
若是以往,荣秋定是不想多事,转头从开一间雅座,不想与之计较,出门在外,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今日这雅座已满,总不能让姑娘去吵吵闹闹的大厅与人相对而坐歇脚,便是姑娘不觉委屈,他日世子知道了定也是要问罪的。
“夏松,掌柜的说这雅间已经被人……荣姑姑?”几人说话间,另一位男子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话说到一半,见到荣秋等人,发出了惊讶之声。
闻言,荣秋回头,看清来人后,皱眉:“春生?”。
近几年在宋府,二房势头正红,连世子只之位也被圣上亲点着让二房长子宋宴继承了。
荣秋在宋府伺候多年,算是个老人了,因进府后便是被分到二房院里伺候的,现在跟着主子水涨船高,因她待人宽厚,从不仗着二房的势头打压府上家丁小厮,为此府上下人都称她一声‘荣姑姑’。
那个叫春生的上来后,门口小厮便没了刚才的嚣张。
“荣姑姑,你这是……”春生上前询问道,刚他下去付银子时,掌柜的告诉他,这间雅座被一位姑娘定了。
上来,见荣秋站在门口,心里便是猜到了□□分。
荣秋与春生两人都是在二房伺候的,到不算外人,春生想着只要不是世子爷亲临,这雅间叫荣秋让一让有何妨。
苏樱的身份在宋家除了宋宴,便是只有二夫人知道,荣秋自然不会告知春生,只淡淡回了句:“替世子办事”。
她说的话春生自然是信的,能替世子效力的,府上没几人,转头见荣秋身旁站着的苏樱,虽然她轻纱遮面,透过面纱隐约可见的轮廓便知是个美人,不由开口问道:“荣姑姑,这位是……”。
“放肆,这你能问的?”见春生打量苏樱的眼神,荣秋怒斥道。
真是不知天高,被若是被世子爷知晓了怕是眼珠子不想要了
春生被这一声怒斥一惊,想着刚荣秋说是替‘世子爷办事’,其中缘由一想便通,后知后觉的春生吓得手心冒汗,忙拱手向苏樱作辑道:“小的冒犯了,还望姑娘恕罪”。
苏樱未出声。
“将雅座腾出来”。荣秋不想再与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春生闻言,有些为难,做下人的都为伺候好主子,就算荣秋是为世子,可他也总不好进去将自己主子赶出来。
“荣姑姑,这……这里头的可是四小姐的新姑爷”。春生化只说了一半,并未说是否要将雅座让出,后面的便让荣秋自己决断了。
整个宋府都知道,四小姐对这位夫婿可谓是爱得痴狂,拼死下嫁后,更是亲力亲为照顾姑爷饮食起居,生怕姑爷因为当赘婿被府上人怠慢。
四小姐便是宋宴的妹妹宋妙,那春生口中的姑爷就是许淮诚了。
荣秋是苏樱被宋宴困在别院后,才去伺候的,自是不清楚苏樱与许淮诚之前的牵扯。
苏樱知道里面之人是许淮诚后,一刻也不想在此逗留,淡淡开口对荣秋吩咐道。
“荣秋,先赶路吧,不用……”。
“春生,发生了何事,怎会…………如此,楚楚”。苏樱话音还未落地,男子爽朗的声音至屋内传来,起初带着几分责备之意,走到门口,见到熟悉的身影后,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若狂。
楚楚,是苏樱闺中小名,是苏樱娘亲而取,至她被接回苏家后,便没有人再唤过这个名字,因为没人知晓,除了许淮诚。
苏樱听他唤自己,不由皱眉。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苏樱想也未想立马否认道。
她进不了宋家的门,除了宋苏两家着实门户不当对之外,苏樱清楚最直接的缘由便是许淮诚。
因他现在是宋家的赘婿,宋妙嫁给许淮诚后,就注定了苏樱想进宋家的路颇为艰难,因宋宴将自己困在别院最初之意便是让许淮诚死心,让他可以死心塌地跟宋妙过日子。
听见女子清冷的声音,许淮诚身子一震,这个魂牵梦绕的声音他怎会认错,别说她轻纱遮面,便是换了模样,自己也是能认出来的,只要是他的楚楚,许淮诚就能认出。
因为他每一步谋划里都有她,功成名就他要,楚楚他也势在必得,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看着许淮诚面带痛楚之色,不由觉得好笑,先放弃的人有什么资格佯装深情?
苏樱不想在此跟他纠缠,转生对荣秋开口道:“走吧,突然想起世安喜欢东街巷子的荷糖糕,去买些给他带回去”。
荣秋是个心思通透的,尽管不知道四小姐的新姑爷和苏姑娘是何关系,但心里隐隐也明了,这两人定人是相识的,荣秋不敢想,若是除了血亲,这两位是其他关系的话……
宋家……,不,华京怕不是都要变天了。
苏樱说完,没有丝毫逗留转身往楼下而去,下楼后压不管荣秋有没有跟上,直接往门口马车方向走去。
只是,她还未来得急榻上马车。
身后追出来的许淮诚,再次开口道:“姑娘,刚是在下人错了人,往姑娘莫怪,你和在下一位故人是在太像,听闻姑娘要去东街买荷糖糕,东街路窄人多,怕是不好走,在下来时路过恰好带了一份,就当是给姑娘赔个不是”。
他记得,不止苏世安,她也甚是喜爱荷糖糕。
苏樱顿了顿身子,听完连头也未回,抬脚准备继续上马车时,又听见身后男子声音响起,这次不似刚才般急切带着些许沙哑。
“姑娘,在下许淮诚,诚心诚意的诚,华京木凉人氏,若姑娘……”。
荣秋一听,只觉脑门突突疼,虽说这里除了自己未有旁人,可新姑爷今日这般司马昭之心,世子爷问起来,自己是说还是不说,此刻恨不得自己是个聋的。
为此,荣秋直接打断了许淮诚的话“姑爷。奴婢听闻你中了今年新科状元,祝您和四小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荣秋只想着如何让许淮诚闭嘴,也不管是啥吉祥话,到嘴就来。
“闭嘴”。听到荣秋的后半段话,许淮诚眼眶逐渐发冷。
苏樱缓缓转过身,看着面前的许淮诚,他一身绛红色长衫,腰上配了一条黑色竹锦腰带,本就是儿郎最好的年纪,看着到是意气风发。
蓦然,苏樱就想起,两人第一次在苏宅相见时,他便是如此说的‘苏家妹妹有礼了,在下许淮诚,诚心诚意的诚’。
现在想起,苏樱只觉讽刺。
他身为许家独子,要担许家兴衰的担子,她知道,他有远大抱负,想功成名就为此选择宋妙,苏樱也不怪他,只是做出了选着还来纠缠自己,这就很让她恶心了。
“这位公子,家夫有训,不贪陌路之物,你这荷糖糕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说完,苏樱转身上了马车。
闻言,许淮诚身子一直震,险些站不稳,还在身旁恰好有根柱子,这才稳住踉跄的身子。
此刻,头脑里全是女子那句‘家夫有训’。
尽管方才那辆马车未标番号,许淮诚却是识得那是宋家的马车,且楚楚身旁的妇人唤自己‘姑爷’。
想到这,许淮诚心里不由冷笑,呵呵,宋家,且等着。
男子长袖之下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掐入手心中,血顺着手指一滴滴流到绛红色长袍上,都是红色若不仔些,看不出有血迹,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看似风平浪静,却因她‘家夫’二字,山崩地裂。
荣秋是恨不得给马插上两只翅膀飞出这是非之地,这事要传到世子爷那边去,大家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一路上,苏樱都未出声,且压不想方才一般兴致勃勃掀开窗帘子看外面景色,就一直静静坐着。
荣秋见着有些担忧,开口道:“姑娘可是有心事”。
苏樱摇摇头,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