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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红家回来以后,我一晚上都在怀疑,水红的病是不是真的是鬼大哥在暗地里作怪?我是完全按照鬼大哥他安排的步骤在进行着,水红仅仅是喝了那么一小口参着羊粪蛋蛋的水,难道就能奇迹般的活过来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的牛已经吹下了,如果水红的病真的在明天早上就好了,自己则是大功告成,名垂千古。可要是一旦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自己以后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臭不可闻。惴惴不安之余,我祈盼着整个事件朝着鬼大哥安排的那样发展,再发展……

早饭过后,我有意的没有去地里干活,在家里躺了一会儿后,便溜达着去了村口,坐在了大柳树下面,心事重重不停地朝下边的公路上了望着,希望看到有水红家的任何人出现。可是,屁股坐疼了,腿坐酸了,始终也没有看到水红家的一个人的影子。失望之余,我想到了此次事件的策划者鬼大哥,他虽然是好心,想帮我找一个好媳妇,但他毕竟是一个鬼呀!人的力量有限,难道鬼的力量就无限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在我的脸前突然刮起了一个小小的旋风,滴溜溜的转了几个圈圈后,向着下边的公路那边转上走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我判断出了这个旋风是鬼大哥。可是,就是那么滴溜溜的一转,究竟告诉了我什么信息呢?唉!只有鬼知道。

又坐了一阵子后,我的心情开始变得越发灰暗起来。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慢腾腾的回到了家里。

就在我刚刚躺下不久,猛然听到大门口传来一阵杂吵的说话声,坐起来从玻璃上朝外面一看,差点高兴的叫了起来。妈呀,我们这条巷子里的一个小孩子引着一伙人正直的走了进来,先头走着的这个人正是水红的二姨,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沉甸甸的包包。

好兆头!我赶紧跳下地推开门迎了出去。

水红二姨笑着道:“愣娃呀,你在你们村很出名,一说你的名字,连小孩子也知道。”

我明知故问的道:“你们这是……”

水红二姨笑盈盈的道:“我们家水红呀,还真是应了你的那句话了,昨天你走了以后,她就清醒了过来,一会儿比一会儿强。到后半夜的时候,高烧就下去了。到了今天早上的时候,就嚷嚷着要吃饭,好像完全好了似的。”

一块石头落在了肚子里。我连忙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水红二姨道:“水红能够起死回生,完全是愣娃你的功劳。为了让你也尽快的知道这个好消息,水红的爹和娘让我先跑来通知你一声,好让你也放心。这些东西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提着包包的那两个人,将包包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的往出掏,有好烟、好酒,还有一些我叫不出来的营养品什么的东西。

我一边拦着那两个掏东西的人,一边对水红二姨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千万不能这样,千万不能这样……”

水红二姨道:“水红爹说了,你救了水红的命,是天大的功劳,他们全家人日后一定会补报你的。今天这点小意思,请你千万不要见怪……”

人家送东西的真心实意,我虚情假意的推让了一番。

水红二姨一边喝水,一边问了我们家许多问题,像我爹、娘的岁数和身体状况等等,问的非常仔细。然后又出去到院子里前前后后的看了半天,临走的时候,嘱咐我道:“你要是不太忙的话,过几天下去到镇上再给水红瞧瞧病,再配些药使她尽快的恢复健康。”

我连连的点着头,一直把她们三个人送到了村口。我以为她们是坐拖拉机来的,原来人家们还开着一个小吉普。

厂长就是厂长。在我们这个山区里,能坐上小吉普的人没有几个。

三天后,我借着去镇上有事的机会,去了水红的家里。

前后仅仅是几天,水红家里人就对我是判若两人。水红娘、奶奶和二姨就不用说了,主要是水红的那个爹,完全没有了厂长的那个架子,也没有前几天看我时的那个眼神了,两只手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不放,嘴里一个劲的往出冒好话。有些话说的我脸上烧烧的,很使我不好意思。

水红已经完全康复了,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活蹦乱跳的样子。她给我亲自倒水,点烟,还给我削苹果吃,弄得我真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一家人像是招待贵宾似的,围着我一个人转。

我在仔细问询了水红病情的康复以后,又给她装模作样的看了舌苔,把了把脉。然后掏出三颗用羊粪蛋蛋粘好的小药丸让水红服下,她们全家人道:“好了,你们都放心吧,这三颗药丸一下去,水红的病就算是彻底的没事了。”

一家人喜出望外,高兴满满。水红和她爹在客厅陪着我说话,聊天,水红的娘和奶奶以及她二姨三个人在厨房里忙着做开了饭。

丰盛的吃饭开始了。因为水红家是开饭馆的,好多肉呀、菜呀的什么都方便,满满的炒了一大桌子的菜。

水红爹特意拿出了一瓶茅台酒,对我道:“这瓶酒我一直舍不得喝,整整的存放了三年了。今天,咱们爷儿俩就把它来个底朝天。”

茅台酒,我只是听说过它的名字,别说是喝了,就是连瓶子是啥样的也没有见过。看着眼前这个白瓷瓶瓶,我下意识的道:“这就是茅台酒?”

水红爹笑了下道:“没有喝过吧?是好酒。”

我点了点头道:“没喝过,只是听说过。”

水红二姨在旁边问我道:“你能喝几两?”

我本来能喝三四两,但为了在水红家里人面前掩饰自己的本来面目,笑着道:“不行,喝不多,顶多能喝一两。”

水红是个直性子的人,她不但不替我打掩护,反而指着我对全家人揭露道:“别信他的话,经常去咱们饭馆里去喝酒,我知道,半斤以内没事。”

水红娘道:“会喝就喝吧,能喝是福分。”

水红爹将两个杯子倒满以后,笑呵呵的道:“我知道,喝酒的人都是个这,一开始都说是不能喝,等到喉咙热了的时候,自己就忍不住给自己倒酒了。来,慢慢喝。”

满桌子上的人,除了水红以外,都比我岁数大,可以说都是我的长辈。再者,为了给她们全家人留一个好的印象实现自己的狼子野心,我必须得狗戴帽子装好人。酒杯端起来后,只是稍稍的嘴唇上沾了一下。

一家人,除了水红以外,她爹,她娘,她二姨,她奶奶,轮番着问我,问我的家庭,问我的个人,后来又问起了我的婚姻和未来。

虽然已经是三杯酒下肚了,可我的头脑一直保持着的状态。有些话我回答的干干脆脆,有些话我回答的则是马马虎虎……

吃过饭以后,我提出要走,水红眼睛火辣辣的看着我道:“你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跟着她进了她的那间卧室里。

我笑着问水红道:“问我什么话?请说?”

水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道:“你说,我这个人怎么样?配不配你?”

我已经知道了水红说这句话的意思了,可我还是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手挠着头发道:“什么的配不配?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水红的眼睛一,照着我的肩膀上就是狠狠地一拳,笑着骂道:“在我面前你还假装?回去和你爹娘说,叫他们三天以后派人来我家提亲。”

一瞬间,我的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水红就羞赧的一笑,将我推出了门外。

回家的路上,我是万分的激动,万分的兴奋。激动兴奋之余,又想起了鬼大哥这个媒人。是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鬼大哥的预案来进行的,可见鬼大哥的这个鬼智慧是高人一等的。

吃晚饭的时候,我与爹和娘简单的说起了与水红的恋情,并要求他们尽快的找一个媒人过去提亲。因为爹娘不知道鬼大哥给这个预案和我给水红治病的整个过程,根本不相信我的话,认为我的想法是天方夜谭。

爹瞪着眼睛道:“你爹是个放羊汉,人家爹是个厂长,这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不在一条线上面。瞎扯,瞎想。”

娘也说道:“结婚是长远的事情,你不能只听水红一时的信口开河。现在的年轻人,最容易冲动,脑袋一热,什么事也敢想,敢干。可一过了那个热乎劲儿,恐怕就要出问题了。”

因为我不能明着说,所以虽然是说了又说,爹和娘最终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更别说是找媒人去提亲的事了。

没办法,我只得把这件事暂时先搁置了起来,将希望寄托在了水红家的那边。

三天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

四天过去了,我如坐针毯,惶恐不安。

到了五天的头上,我正准备出去找好朋友狗蛋商量一下,没想到刚出巷子就碰见了公社的武装部赵部长。

因为我在村里担任民兵连长好几年了,与赵部长是上下级关系,满以为赵部长是来村里检查民兵工作的,根本没有想到赵部长原来是受水红爹的委托,特意来我家给提亲的。

爹出去放羊去了,只有娘在家里。赵部长对我娘讲了我如何给水红治好病,水红一家人对我感激涕零,非要把闺女嫁给我的原委后,对我娘道:“你家愣娃是时来运转了,找上那么一个岳父大人,还怕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从今往后,你们老两口也不用这么没明没黑的受苦了,就等着享福吧。”

娘一听赵部长这么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她问赵部长道:“大人们是这个意思,可人家水红呢?她能看得上咱愣娃?”

赵部长笑了下道:“水红与咱们愣娃是老相识。过去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水红已经和大人们明确表态了,她的命是愣娃救下的,今生今世,非愣娃不嫁……”

后来我才知道了,赵部长与水红爹是中学的同学。三天过去了,见我这边没有动静,便想到了赵部长这个关系,让赵部长来我家串通,看看我家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娘对赵部长的话是完全相信的,见赵部长这么说,马上表态道:“既然人家那边不嫌弃俺们,俺们家没有意见。明天我就去找阴阳先生择日子,定下日子咱们就操办婚事。”

……

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第三天订婚,第四天去城里照相、买衣服。喜日子就定在了半个月的头上。

我们村操办红白事宴,一般都是请我的那个二爷爷当总理。这一次我娶媳妇,二爷爷顺理成章的就是整个事宴的总理了。

因为我这个婚事的特殊性,在周围三村五里的成为了人们街谈巷议热点新闻。为了显示我这个疥蛤蟆吃到了天鹅肉的荣耀,我在发请柬的时候,尽量的多邀请了一些人。这样,亲戚、朋友、同学还有村亲们加在一起,总共大概有一百多人。

因为我在宝摊子上赢了不少的钱,所以腰杆很硬。烟、酒都是好的,超过了村里当时红白事宴的最高水平。在商量置办事宴上的吃吃喝喝的时候,我对二爷爷嘱咐道:“我的这个事宴,不怕花钱,一定要超过别人家。”

二爷爷笑了下,这样安排道:“别人家是四冷四热,八个菜。咱们家是四冷六热,十个菜,比他们多了两个。别人家是一斤面七钱油,咱们家是一斤面一两油。别人家每个人准备七两的糕面,咱们家每个人按八两糕面估算,怎么样?”

我娘看我爹,我爹又看我。我知道,他们是心疼钱。我大手一挥拍了板:“行,就这样办!”

在小山村里办“事宴”时,人们都有一个老习俗,总要在大门和家门的后面贴一个黄表纸剪得小人人,意思是说让这个黄纸人人给看护吃的、喝的,免得被泼神烂鬼混进来偷吃。

娘这个人是最相信这个的,早早的就拿了一张黄表纸在剪那些小人人。我对娘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个?快不要鼓捣那些迷信的东西了,免得被我岳父家笑欢我们。”

娘虽然是老脑筋,但后来也听从了我的话,没有再剪贴那些黄纸小人人。

想不到的是,就是因为没有在大门和家门的后面贴这些黄纸小人人,使得整个热闹的婚庆场面差点下不来台……

婚礼的这一天来到了。

天气非常的好。万里无云,天空晴朗。

我借了一辆手扶拖拉机,非常荣耀的去镇上娶亲,水红在“送亲”和“伴娘”的陪伴下被我娶进了家门。

亲戚来了,朋友来了,同学们来了,村亲们来了……

厨房、糕房开始了紧张忙碌的炒菜、炸油糕。

鞭炮齐鸣,喜气冲天。

美酒佳肴。宾客们坐满了桌子,开始了推杯换盏……

我与水红穿着漂亮的婚衣,胸前戴着鲜艳的大红花,在一个桌子一个桌子的给亲戚和客人们敬酒……

有些桌子上的客人们不时地喊叫着:“上酒!上油炸糕!”

忽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总理二爷爷将爹拉在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两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忧愁和焦虑的神色。

我过去一问,原来是糕房里出现了危机,原本估计绰绰有余的油炸糕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再看桌子上的菜,也使我吃了一惊,每个盘子里差不多都空了。

奇怪!平时的事宴,桌子上的饭菜一般都是吃了的少,剩下的多,可是今天是怎么了?人们一个个像是饿了三天没有吃饭似的,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又能吃,又能喝,使得整个事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饥荒现象。

二爷爷慌了,里里外外的跑出来跑进去,脸上的汗水一个劲的往下流。

我下意识的问二爷爷道:“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二爷爷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他们都跟上饿死鬼了。”

看得出来,爹和娘都慌了,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都显得手足无措。

还是二爷爷多经广见,他转了几个圈圈后,忽然站在台阶上高声宣布道:“大家不要着急,先慢慢的喝酒,等一会咱们还有好饭给大家上。”

我偷偷的溜进糕房,想看看二爷爷究竟是准备了什么好饭来应对这个局面。

糕房里,二爷爷不知从谁家借来了一袋白面,几个师傅们正在手忙脚乱的和面做“揪片”。

顷刻间,一碗碗香喷喷的白面“揪片”端上来了,有些客人们高兴的大声喊叫道:“好事宴,还有白面揪片!”

宾客们吃的盘干碗净,忘乎所以。

我们一家人忧心忡忡,提心吊胆。

……

宴席散了,宾客们一个个的离去。

二爷爷清点了整个事宴上的开销,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百斤黄米面,三十斤白面,吃了个干干净净,比别人家多吃了百分之一百八!

奇了!怪了!

日落西山,水红偷偷的和我说,她饿了,让我给她找点吃的。我对娘说了以后,娘给我们做了两大碗面条,每个碗里面还放了两个荷包蛋。

一天下来,我就是喝了不少的酒,肚子里几乎没有吃进去什么的东西,看到香喷喷的面条,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可是,当我放下筷子的时候,发觉水红的碗里早已空了。

说实话,这么一大碗面条,外加两个荷包蛋,我这个大后生已经是吃的饱饱的了,可是看水红那个神色,好像还是没有吃饱的样子。我问她道:“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饱?”

水红笑了下道:“你去看看有没有了,如果有的话,再给我来一碗。”

我下意识的笑了,心里充满了疑问。今天这是怎么了?人们的肚子好像是被狼掏空了似的,都破例的能吃这么多?

我给水红又端来一碗面条,水红在我的注视下竟然吃了个精光。

晚饭过后,爹和娘回忆起了事宴当中出现的这种怪现象,都觉得怪怪的。娘对我说道:“这样吧,你拿点纸钱去五道庙烧一烧,或许……”

我知道,老人们历来对神鬼是敬畏的。他们把自己生活中出现的许多奇怪现象都归咎于是自己得罪了什么的神鬼,让我去五道庙烧点纸钱,只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新婚之夜,为了不违拗娘的一番好意,我拿了厚厚的一叠纸钱出了家门,朝着村口的五道庙走去。

五道庙,据说是过去五个行侠仗义的好汉死了之后,阎王爷看在他们为人不错的份上,特意恳请玉皇大帝将他们升为了天界,分为了守护神,专门在村口站岗放哨,负责村子里百姓的安全。所以,凡是五道庙,都是建立在村口的。

这个传说,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根本不相信有这一回事。再说了,今天事宴上人们都特别的能吃能喝,去五道庙干什么?难道五道庙里的那五个泥胎还分管人的肚子大小吗?

可笑归可笑,不相信归不相信。因为今天是自己的新婚大喜,不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情就与大人们发生争执,我还是顺从了娘的好意。

一天下来,我究竟是喝了多少酒,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是神情亢奋,迷迷糊糊。在路上,有人向我打招呼,我也是信口开河,随便的说了几句,至于到底是谁,我没有看清楚,也不想知道他们是谁。

前面就是五道庙了,突然在我的面前刮起了一股旋风。我随口问了句:“是不是鬼大哥你来了?”

旋风一忽闪,一股黑乎乎的身影停在了我的面前。

“你小子,竟然把我给认出来了。”

是鬼大哥的声音。

我笑了下道:“真的是你?鬼大哥?是路过?还是找我来了?”

鬼大哥道:“其实我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来了。本来是想看看你新婚的热闹场面,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那些饿死鬼们的疯狂与肆虐……”

“饿死鬼”我不解的问道。

“是的,是些饿死鬼。”鬼大哥低声道:“因为你这个人胆子大,不怕鬼,在我们阴间很出名,所以你的婚礼也导致了四面八方的鬼来看热闹。这些来看热闹的鬼们,其中就有二十多个饿死鬼,他们一见你们家的门后面没有守护神站着,便一拥而入……”

“哦,原来是这样?”我听了鬼大哥的话以后,如梦方醒。

鬼大哥接着道:“我们过去也曾看过不少的婚礼场面因为大门和家门的后面都有守护神站着,大家都是在远远地看热闹。没想到你们家这一次竟然没有安排守护神,给那些饿死鬼们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可乘之机……”

我笑着对鬼大哥道:“怪不得今天的客人们那么的能吃能喝,原来是那些饿死鬼在作祟。我家准备了那么多的饭菜,没想到竟然被吃了个精光。特别让我奇怪的是,别说客人们了,就是新娘子水红,也是特别的能吃。你大概不会相信,刚才吃晚饭,她竟然吃了两大碗面条,还另加了四个荷包蛋。”

鬼大哥笑着道:“那不是你媳妇吃,是旁边的饿死鬼在吃。那些饿死鬼,好像是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在你的事宴上大吃大喝。有些家伙竟然还赖着不走,我是劝了这个劝那个,就在你出门往这里走的时候,我刚刚把最后一个饿死鬼劝着离开了。”

“都走了?那些饿死鬼都走了?”我的心情开始宽慰了起来。

“都走了。”鬼大哥笑了下道:“你娘也是个好意,其实去五道庙里给那五个小神烧纸不管用,他们不负责这一块,管不住这些饿死鬼……好了,有人来了,就这样吧,再见!”

远处有人过来了,鬼大哥一闪身不见了身影。

我一边掉头往回走,一边后悔起了事宴前自己没有听从娘的话,在大门和家门的后面贴那些黄纸人人,导致了那些饿死鬼破门而入,大吃大喝,弄得整个大好的喜庆场面差点下不来台。看起来,大人们的话都是多少年的经验浓缩,具有一定的道理,不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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