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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们有句老话叫:“不怕跟上鬼,单怕鬼跟上。”意思是说,你跟上鬼了,可以不跟;但若是被鬼跟上,就是件难缠的事情了。

我确信自己今天晚上是被鬼跟上了。

因为下午去邻村的一个朋友家办点事,硬是被朋友拉着吃了顿晚饭。结果,少不了推杯换盏的喝酒,等到放下筷子的时候,月亮已经在东山头上升起来了。

朋友家与我们村相距不远,仅仅三里之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到了。我是个经常走夜路的人,在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与鬼大哥他们的聚会,对于鬼的概念完全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所以,虽然是一个人走夜路,心里也不存在惧怕的感觉。

惊悚的事情往往就出在胆子大的人身上。

天上有一片云彩,月亮时隐时现,大地也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在我身后的老远处好像是跟着一个黑影,因为天色的原因,我只能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轮廓。

我一边走,一边偷偷地回头看,那个黑影离我大概有二十多步远,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不离不弃,不紧不慢。

是人?还是鬼?还是野兽?我看不清,也不知道。

人在某种时候,恐惧感往往来自对目标的不确定性。

人?不存在怕的问题。鬼?我见的多了,也无所谓。野兽?除了老虎、豹子体型较大的以外,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索性停下了脚步,等着后面的那个黑影,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我停了,他也停了,好像还在望着我。

我大声的咳嗽了一声,对着那个黑影高声问道:“你是什么东西了?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黑影没有应声,只是向我这边慢慢的挪动了五六步,然后又停了下来。

月亮从云彩的包围中冲了出来,大地比刚才明亮了许多。

我看清楚了,跟在我后面的这个黑影不像是什么的野兽,倒像是一个人,并且好像是一个女人。

“你是什么人了?为什么老在后面跟着我?”我好奇的问道。

“我……我不是个人。”女人嗫嚅着道。

“不是人?”我笑了下道:“难道你是个鬼?”

女人轻轻地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个鬼。”

不是人?是鬼?我笑了下道:“你别拿鬼来吓唬我,我裴愣娃是出名的不怕鬼的人。”

女人淡淡的笑了下道:“就因为你裴愣娃是不怕鬼的人,所以我才跟着你。”

自己胆子大不怕鬼,是相对而言的。人有好坏之分,鬼也有善恶之别。一听这个女人说自己是鬼,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空旷的暗夜里,面对一个女鬼,能说自己一点也不害怕,那是自欺欺人。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嗫嚅着道:“你是个什么鬼?跟着我究竟想干什么?”

女鬼叹了口气,慢悠悠的道:“我是个冤死鬼,想找你帮我一下,帮我洗刷掉我身上的冤屈……”

女鬼的话不紧不慢,不高不低,说的我心里直打鼓。这个女鬼有什么冤屈,我自己是个什么人,有多大本事能帮她洗刷了身上的冤屈?不过,既然遇上了,人家也提出来了,自己就得先听一听。

我看着对面的女鬼道:“你既然知道我这个人不怕鬼,你就过来吧,对我说说你究竟有什么的冤屈,看看我能不能帮得到你。”

女鬼的脚步没有挪动,轻轻地道:“你身上的阳气过盛,我这样的鬼不敢靠近你,我还是远远的站在这里和你说吧。”

“好,既然是这样,咱们就这样远距离的诉说吧。”我掏出一支烟点上,双手抱在胸前,首先问道:“你是哪个村子里的?叫什么名字?”

女鬼轻轻地笑了下,嗫嚅着道:“咱们是一个村的,我……我叫曹二丫。”

什么?一个村的?曹二丫?

一瞬间里,我将村子里的女人们在自己的脑海里闪电般的过滤了一下,曹二丫这个名字,还有她的形象和两个月前村子里发生的那个谜团马上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曹二丫,切切实实是我们村里的人。她,三十多岁,算得上村里的一个俊俏媳妇。男人叫二板头,是村里有名的一个“砍货”,无论和谁,三句话不对,就吹胡子瞪眼睛,弯腿捋胳膊想动手。二板头自从娶了曹二丫这个老婆以后,常常在村里人面前吹嘘他老婆如何如何的勤谨,如何如何的节俭。这些年下来,曹二丫给二板头生了一儿一女,看得出小两口的感情非常的融洽。

但是最近这几年,据周围的邻居们说,夫妻两个人经常吵架,并且每次吵架过后,曹二丫的身上总是被二板头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

五个月前,来了十几个地质队的人在我们村子的南边安营扎寨,说是勘探什么的金矿和铝矿。因为地质队的人需要一个做饭的,村支书就将曹二丫介绍到地质队去做饭。

地质队的帐篷离村里不到一里地,十个人,三顿饭,每月工资六十元。

在现在看起来,一个月不可能有六十元的工资,可在当时来说,六十元已经是个不小的数字了。一个煤窑工人,辛辛苦苦的在井下上三十天的班,才能挣八十多元的工资。

曹二丫给地质队做饭,每个月能挣六十元的工资,受到了村里好多女人们的羡慕与嫉妒。尽管她们也知道,人家曹二丫是具备了三个条件才被村支书选中的――人才好,会做饭,离得开。

因为二板头家在村南头,我家在村北头,再加上他比我大十几岁,平时也不怎么走动,所以对他们家的情况相知甚少。

两个月前,在地质队的人撤走了的第二天,村里突然传说是二板头说他老婆曹二丫被地质队的一个什么人**上走了……为此,他和老丈人还一同去镇上的派出所去报了案。据说,派出所与他也去了地质队的新勘探的地方,虽然也进行了调查、了解,结果是查无实据,没有找到他老婆的影子。结果只好不了了之。

村里的人们开始骂起了曹二丫,说她作风不好,见异思迁,丢下了男人和两个孩子什么的,把往日的那个俊俏女人说的是一无是处,狗屎不如。

曹二丫的娘家就在我们邻村,他爹和我们村的人大都认识,自从这件事情出现了以后,每每碰到我们村的人,都不愿抬头,不愿说话。

……

可是,两个月前与人私奔了的曹二丫,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并且还变成了一个鬼呢?

我心里充满了疑问,充满了诧异。我开始怀疑起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她究竟是不是曹二丫?她究竟是不是一个女鬼?

“愣娃,你也相信我是跟人私奔了?”就在我站在那里发愣的时候,对面的女鬼一句话将我唤回到了现在。

听着曹二丫熟悉的话音,我喃喃着道“村里人都这么说,你男人还和派出所的出去找过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女鬼仰起头,脸朝天,突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凄厉笑声。这笑声比哭声还难听,叫人听了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笑声停止后,女鬼慢慢的道:“就在地质队即将要撤走头一天的晚饭后,我惦记着给家里人做饭,拿着手电筒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可是,当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推门,门不开。敲门,没有反应。我一边吆喝,一边侧着耳朵朝屋子里听,猛然听到后窗户那边有响动。我也是个聪明人,脑海里马上涌现出了一幅不愿想到的图画。在那种情况下,女人的本能使我快步跑到了屋子的后面。就在我刚刚转过墙角的时候,发觉有一个女人从我家的后窗户上面跳了下来。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揪住那个女人一看,不是别人,原来是隔壁家的那个叫小青的女人。这个女人,比我小五岁,平时和我处的相当好,经常在我家吃吃喝喝,常常以姐妹论处。想不到,她是拿这个作掩护,暗地里与二板头亲近,鬼混。就在我揪住小青的头发撕扯的时候,我们家的那个二板头突然从后窗户上面跳了下来,将小青从我的撕扯中拉开,对小青说:‘你走你的,没事。’然后揪住我的头发‘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就在我站稳身子,准备扑上去与二板头撕扯的时候,没想到二板头照我的肚子上就是狠狠地一脚,这一脚,力道大得很,直直地将我踹下了旁边的小沟里,而我的头也重重的磕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面……”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我着急的问道。

“后来?”女鬼凄惨的笑了下道:“后来我就死了,变成了鬼,一个含冤受屈的鬼。我家那个坏了心的二板头就编了个假话,说我与人家地质队的什么人私奔了,跑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问道:“那二板头是如何处理你的尸体的?他把你的尸体藏在什么地方了?”

女鬼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恨恨地道:“他从小沟下面将我抱起来以后,发觉我已经气绝身亡不行了,既没有喊人,也没有叫医,直接就把我扔在了我们家厕所旁边的那个萝卜窖里面了。然后拿了一张铁锹,连夜就将那个萝卜窖用土填平了。”

听了对面女鬼的哭诉以后,我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好家伙,二板头编造的所谓老婆与人私奔的谎言下面,原来是隐藏着一桩惊天血案!原来有错、有罪的一方不是这个人人唾骂的坏女人,而是那个道貌岸然,被人同情的所谓好男人?

气愤之余,我又向对面的女鬼问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既然死的这么冤枉,为什么不去找派出所报案,而要找我这样一个平民百姓来诉说呢?”

女鬼冷冷的笑了下道:“哼!法治社会?说得好听!一个平头老百姓,一个坏了名声的女人,她的话谁会相信?况且,我现在是一个见不得人的鬼了,派出所的门我进不去,即使对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说了,他们会相信吗?”

我笑了下道:“那你为什么就相信我呢?我怎么样才能够帮你洗刷了冤情呢?”

女鬼凄惨的道:“在人世间,我是一个坏女人。在阴间,我是一个冤死鬼。阴阳两界都没有我存活的地方。我来找你,是知道愣娃你不怕鬼,敢与鬼对话。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我都与你说了,至于你替不替我申诉冤情,那要看你自己的良心了。至于下一步你该怎么样去做,肯定用不着我教你了吧?”

一个勤勤恳恳为家操劳的好女人,被**的负心汉一脚踹死,还要蒙受淫妇之名的无端责骂,天理何在?法理何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着眼前这样一个冤死的可怜女人,我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的。一瞬间,我的热血在上涌,我的心跳在加速。一个男子汉的仗义感使我对眼前这个冤死鬼铿锵的表态道:“曹二丫,你放心吧,我裴愣娃虽然不才,但一定会帮你洗刷掉头上的冤屈,还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名誉。”

“谢谢了。”微弱的月光下,前面那个娇小的黑影向我深深的弯了下腰,然后向着远方慢悠悠的飘走了

接下来就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了。第二天我就早早的去了派出所,将女鬼对我的诉说一五一十的讲说了一遍。开始,派出所的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认为我的信息来自于一个虚渺鬼的嘴里,不但不相信,而且还嘲笑我是神经病。不过,经过我一再的坚持下,派出所的王所长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女鬼说的那样,去挖开她家的那个萝卜窖,看看下面究竟有没有曹二丫的尸体。

派出所来二板头的院子里寻找曹二丫的尸体,惊动了全村的男女老少。人们比赶会还要积极,院里院外,墙头上,屋顶上,树杈上,几乎能够站人的地方道站满了人。

二板头的神态虽然有点异样,但嘴巴还是蛮硬的。对于王所长的问话,不慌不忙,应对自如,并大言不惭的威胁王所长道:“你们不去找拐走我老婆的那个人,反而来我家院子里寻找我老婆的尸体,这是对公民权利的肆意侵犯和践踏,我要到‘人大’去控告你们……”

王所长可能是心里没有底,在与二板头说了好些法律方面的话以后,才下达了寻找曹二丫尸体的命令。

警察就是警察,办案的方法就是与众不同。开始,王所长他们没有照我提供的那个萝卜窖的方向查看,而是在院子里这边、那边的转了半天,一边查看一边向二板头提一些想问的问题,二板头表现的很是配合。但等到走到被掩埋了的那个萝卜窖地方的时候,王所长故意用脚板踩着地面上的土,问二板头道:“这里的土为什么这么的虚软?是不是你曾经在下面挖过什么?”

二板头的脸色马上变得紧张了起来,他支支吾吾的道:“没有,没有。这里曾经栽过一棵枣树,死了以后我把它刨了……”

机警的王所长,一边问,一边观察着二板头脸上的表情。看到二板头紧张的样子,马上向一边的我们招手道:“来,往下挖这里。”

我是村里的民兵连长,像这样的事情,我是责无旁贷,首当其冲。看到王所长的手势,我与另外四个早已准备好的民兵,拿起洋镐、铁锹就冲了过去。

二板头一见我们动手要挖,马上脸色一沉,用泼皮的口气威胁我们道:“谁敢在我的院子里乱挖,破坏了我家的风水,我让你们全家人不得好死。

几个民兵停止了动作,面面相觑的看着我,我又回头看着王所长。

还是警察厉害。王所长对身后的两位警察道:“妨碍执行公务,先把他铐起来!”

两个警察四只手,一个铐子两个圈,“咔嚓、咔嚓”两下,二板头的双手被两个铁圈圈铐在了一起,乖乖的站在了一边。

干活人只要一镐一锹下去,就知道这里的土是怎么一回事了。我仅仅是用了一点点的力道,铁锹就直直地挖下去了,下面这些土明显是刚刚填好不久的。随着我们的逐渐往下挖,旁边二板头上的汗水也在逐渐的增多。看的出来,二板头的那两条腿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了。

待到我们挖下去一人深的时候,二板头早已经站不住了,完全瘫软成了一堆泥。

因为我们是心中有数,在挖到一米五的时候,终于挖到了一个女人的脚板。随着,裤子的颜色也显露了出来……

当一个完完整整的曹二丫的尸体被从萝卜窖下面挖出来的时候,周围观看的人们都情不自禁的喊叫了起来,有些是诧异,有些是义愤,更多的是责骂和斥责。而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二板头,早已瘫软在地上,好像是昏死过去了似的……

后面的事情可能大家也想到了,二板头被派出所带走了,法院给他判了个死缓二年。村里人也改变了对曹二丫是个坏女人的那种说法。

后来,曹二丫的爹不知在什么地方知道了是问我帮助他女儿伸冤昭雪的整个过程,特意给我买了一条烟、一瓶酒送到了家里。我看到一个白发苍苍老人的凄凉景象,说什么也不要他的东西,可是老人家言简意赅的抹着泪水道:“小伙子,我送来的不是什么礼物,是人间最难买到的真情。”

这一句话,使我不由得停止了推让,收下了老人家送来的礼物。

我也曾经帮助别人办过不少的好事,可是最使我荣耀的就是帮鬼办的这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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