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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整个人都倚靠在杏的怀里，所以，杏看得清楚，有什么东西从大奶奶的眼角溢出，沿着脸颊，缓缓滚落，如天际璀璨的流星，凄美却又刺眼。
这是杏第一次见到自家大奶奶落泪。
当年老太爷离世，被沈家旁系逼迫的差点走投无路时都没哭过，老道山的那次也没有。
可是这次……
杏想开口安慰，可是，起唇，蠕动了好几次竟不知如何安慰。
这一刻，温秀娥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如跌落地面的琉璃，摔得粉碎，再也无法愈合。
然后，便如死一般的沉浸。
深吸了一口气，张开眼，挺直身子，弯了弯唇，声音淡淡的，吩咐。
“去把钰儿叫醒吧，时候不早了，还得给老太太拜年呢。”
说完，起身去脸盆前洗漱，仿佛刚才伤心欲绝的女人不复存在。
沈家院子的正厅里，老太太坐在正上首，下方，两位姨娘依次坐在左侧的位置，沈长明一人坐在右侧。
温秀娥牵着女儿进来，淡淡的瞥了一眼坐在右侧的沈长明，没说什么，牵着女儿站在中央给老太太施礼问了早安，然后抱着女儿坐在沈长明下手的空位，杏规矩的站在身后。
虽然沈家全员到齐，不过还没到拜年的吉时，所以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喝茶。
“爹，你怎么起得这么早，也不等钰儿和娘！”
刚一坐下，小丫头便不满的抱怨。
以往过年的时候，一大早娘就会塞给她一个红包，本以为今年能收到两个，可是，一睁眼，看到的还是只有娘和杏姐姐，而且，红包也还是只有一个。
所以，小丫头当即就不干了，蹬着小腿哭闹起来，大声嚷嚷着爹爹不好，不陪钰儿守岁，也不给钰儿红包……
最后还是温秀娥抱着女儿温声软语的哄了好半天，小丫头才停止哭闹。
温秀娥说，今年是爹回家的第一个新年，所以钰儿要像给太奶奶拜年一样，正式的给爹拜年，爹爹才会给钰儿红包。
小丫头相信了，不过，心里却埋怨爹为什么不把她唤醒，带着她一同来老太太屋里。
面对女儿的指责，沈长明尴尬的无以回复，而且听女儿的话好像并不知道他昨晚没留下过夜。
正当他不知如何解释的时候，温秀娥开了口，垂眸，一手握着女儿的小手，一手摸着女儿的脸蛋说，“钰儿怎么忘了，刚才娘不是说过，爹是故意早点起床来正厅里等着钰儿给拜年的。”
“钰儿知道。”小丫头应了一声，嘟起小嘴，垂了眸，看起来极不开心。
“可是爹也可以叫醒钰儿，让钰儿和爹一起来这里呀。”
“对不起，是爹不好，钰儿不生爹的气好不好？”
见女儿如此低落的情绪，沈长明心里深深的自责，同时，也感激温秀娥能替她解围，维护他在女儿心目中好父亲的形象。
伸手，隔着木质椅子的扶手，把母女俩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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