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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坐在院门的门槛上一直对着小彩凤的院门发呆，自己也不清楚要做什么。
结果，看到大少爷“衣冠不整”的从院子里出来，棉袍抱在手中，她噌的一下子起身迎过去，或是大少爷没料到会遇到她，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她好半天。
还是杏先反应过来，开口说，“大少爷，这么冷的天怎么不把棉袄穿上，可别冻坏了，要不回屋里暖和暖和吧……”
杏口中的“屋里”不言而喻，是自家大奶奶的院子，沈长明自是明白。
可是当杏伸手去接沈长明手中的棉袍时，对方却是身形一错，错开了杏的手，丢下一句，“时候不早了，洗漱之后还要给老太太拜年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看着沈长明的背影，杏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觉得自家大少爷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的屋里过夜，孤男寡女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更何况大少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刚留洋回来那会儿，哪夜不是缠着大奶奶做个不停，隔着禁闭的窗门她都能听得见动静，一开始她还脸红过，可是现在……
她得先给大奶奶提个醒，好让大奶奶有个对策，不能让大奶奶一直蒙在鼓里，只知道经营铺子，管理院子，结果自己的男人被抢走了还一无所知。
……
话一出口，杏明显的感觉到大奶奶的身子僵住，目光也从镜子里看向她，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怕大奶奶不信，杏又强调了一句，“真的，大奶奶，今儿一早我亲眼看见大少爷离开的，只穿着里衣，棉袄抱在手中……”
话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青砖的地面打碎。
是梳妆台上的一盒胭脂，用小巧精致的琉璃盒子装着。
温秀娥本想伸手抓住点什么，结果，太用力，胭脂盒便落在地上。
杏这才发现，大奶奶的手一直微微抖个不停，唇上没有血色，也在微微的发抖。
“大奶奶……”杏带着哭腔，一双水剪的眸子蕴着盈盈水印，不知是吓的还是因为什么，贴身伺候大奶奶多年，从未见过大奶奶如此模样。
此时，她竟然后悔了，后悔自己多嘴，害得大奶奶伤了心，才会这般柔弱无助。
温秀娥闭上眼，一双手紧紧按着胸口的位置
心，从来没有如此刺痛过，如无数只钢针刺入，密密麻麻，疼的透不过气。
全身力气瞬间抽空了般，若不是杏在身后将其扶住，此时怕是已经如枯黄的落叶，跌落在地面。
心一如一死一灰，大抵说得就是此时的心境吧。
温秀娥自嘲的笑，唇角弯着苦涩的弧度。
这一天终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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