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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不是去应天府吗？”那女子叫道。
“师父？！”
刘朔惊骇地侧头看向顾夕赟。
那女子这才看到刘朔，神情也是一顿，惊讶地捂着嘴往门后一退。
“周岚，开门让我们进去。”顾夕赟说。
那周岚倒是很听顾夕赟的话，果真开门让刘朔三人进去。刘朔刚踏过门槛，又见周岚瞪着铜铃大的双眼沉睡的李川。
只见顾夕赟带着刘朔直径往房里一间屋走去，帮着把李川放在榻上，只剩刘朔被吸住的左手仍然连着李川。
“师父……你是……不是师父吗？”周岚见三人安顿下来，才犹豫地问道。
“老顾，为什么你对这里这么了解？为什么周岚叫你师父？还知道你姓顾？为什么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们要到这个时空？”刘朔也把自己心里积攒的所以疑问一股脑掏出来。
顾夕赟看看站立着的周岚，又看看沉睡不醒的李川，神情似苦笑又似无奈。摘下眼镜后的漆黑瞳孔里，散发的光泽在这一瞬间黯淡沉寂。
无言良久，顾夕赟才长呼一口气，微阖着眼，声音凝滞：
“因为……我一直都在啊。”
李川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灰黄色的房梁。她捂着脑袋做起来，才发现塌边三双眼都盯着自己看。
也在那一瞬，她看见了周岚。
砰，镯子的吸力消失了，备用电池刘朔的左手终于自由了。可即使如此，李川的眼睛也没有离开过周岚，而周岚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李川，有生之年能见到你，真是神奇。”周岚抿着嘴看着李川笑。
在一旁的刘朔突然觉得这个情景很诡异，这是，自己和自己之间的对视吗？
李川看着周岚的眼神似乎出现了一丝波动，却很快隐去。曾经的自己啊，原来曾经自己是长这个样子的。李川又抬头看看四周，这个曾经的家。
原来如此。
李川苦笑道：“周岚早就见到过李川，但是，和交易无关的事情会被忘记。原来是我忘记了，未来的我，会回到这里。”说完，双手撑头，把脸捂在双膝间，嗓子里发出的咯咯笑声扭曲，如同哭泣一般。
周岚的神情没有变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川，但刘朔却发现她的周身都在轻微颤抖。刘朔突然想起曾经在路灯下，李川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害怕回忆，刘朔一直不明白李川为什么要害怕回忆，但是在这样的场景下，他更想要去了解这个认识大半年，似乎熟悉，又很不熟悉的朋友。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好一会儿，李川才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又渐渐恢复到那副纨绔的样子，对刘朔和顾夕赟问道。“现在做什么？”李川问的干脆利落。
周岚看看顾夕赟，顾夕赟沉声说道：“如果要回去，应该还是要凑齐当时的三件灵器，钟，伞，画。钟自然还在那里，菩提伞我刚检查了一遍，上面的破损加剧，现在连打开都要很小心，所以最好能在这里找到人修好。而我知道的这个朝代的制伞能人，一个就是龙兴寺的主持。至于那张画，闯界的时候已经毁了。周岚遇见薛卿重新画，是在农历二月末三月初，现在还是十一月份。这里不是创界者可以搭建的假设空间，所以我们不能随意跳到想要的时间点。”
李川脸色一白，龇牙道：“不是吧，所以我们要在没抽水马桶的地方留三个多月……”
刘朔也担忧道：“这三个月在现代，我们不会被算成失踪人口吧……”
顾夕赟安慰道：“按照以往的闯界经验，我们回去之后应该还是这个原来的时间。晚钟附近已经是一个结界了，类似于李川在画舍里搭建起来的空间，我这么说是因为那场雨就是证据，它是结界形成后的产物。”
刘朔说：“既然只能留在这里了，不如乘早去龙兴寺找人修伞…。。”
“还有，我想要去搞清楚薛卿的死因。”李川突然郑重说道。“我知道这样有点多事，但是，那个时候薛卿看着我，我觉得她迫切想要和我说什么，但是，我又没听清……”李川挠挠头。
“好，可以。”顾夕赟允诺。
刘朔看着顾夕赟，神色有几分不安，似乎有话到了嘴边有吐不出来。只是李川到没有在意刘朔对顾夕赟的异样，只是反问顾夕赟道：“所以我们定了还去凤凰山龙兴寺？”
“对，明天出发。”顾夕赟说。
三人意见达成一致，周岚便从内屋抱出来一个大包裹，里面装满衣物，其中几件还颇为华贵，与简单朴素的画舍院落并不搭配。
“这有些男人的衣服，你们俩去门后面换，我给李川梳个发髻。”说完，周岚走到李川身后要捣腾起头发。“诶，你的头发？怎么是红的？！”周岚撩起一缕被染红的长发，惊讶道。
李川挠挠头，解释是自己染的。但周岚却忧心忡忡说：“那可不行，这头发不小心露出来，还不让人当妖怪了。”
“那就换男装，男子可以戴头巾和帽子，而且女子的身份在外面走动也不便。”李川全然没有刚醒时候的抑郁表情，一会儿工夫又生龙活虎起来。李川说完这话，起身从腰间拔出一把折扇，啪地展开，一脸风流倜傥道：“我这扇子如何，上面还有我名字呢。像小少爷没有？”
周岚定眼一看，轻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叫‘晟’？”
“晟？”李川翻过扇面一看。果然，从宾馆里偷摸溜出来的时候，顺手捎了扇子出门赶蚊子，没想到竟然拿错了成了李晟的扇子。李川侧头看向一旁的铜镜，铜镜里的自己拿着晟字扇，突然想起被自己丢在宾馆的亲弟弟。
李川心里一动，呵呵道：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江南木商李府的小儿子，李川，字‘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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