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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川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刘朔以为看见了古装版的李晟。
这对姐弟实在长得太像了。而同一张脸若是女性只是其貌不扬，而扮成男版，自有一种翩翩富家小少爷的气质。白色的夹绒长袍竖着高领，遮挡了喉部，厚实的衣物也盖住了原有的女性曲线，黑色的纱帽隆住长发，也看不出一丝红色。再加上李川平时行径也不带多少女气，而165的身高体格即使作为男性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娇小，一只手扇起折扇来，倒是真的像模像样。
只可惜这风还未扇两下，李川就一抖脖子，往领子里缩，看着院子里正洗脸的刘朔，李川苦笑道：“大冬天扇扇子，真乃傻x。”
“来洗把脸吧。”刘朔笑道，又给李川换了一盆井水。
李川伸手往盆中井水里一探，又是一个哆嗦：“诶嘛，我就说不想回到这个鬼地方吧。这里没电暖没抽水马桶，谁爱穿越过来谁来！”一旁的刘朔想起刚刚去了茅房的场景，心里也是苦，果然穿越古代这种事情也就是小说影视剧里写写。
“你穿的挺薄啊，去年过年那会儿，你羽绒服套的跟个球一样。”刘朔看了看李川的长袍，顺口说道。
李川笑道：“里面那件抗寒背心还套着呢。不过说来也是，这个气温，寻常时候我早就蒙蔽了，你也不是见过去年冬天那会儿我怕冷的样子。不过好巧这个月有你和老顾的大阳汤调理，不然我这阳虚的体质在这里就是寸步难行。明代晚期，正好赶上小冰川时代，比我们那会儿还冷呢。况且还没有暖气和暖宝宝…。。”
李川还在喋喋不休，而刘朔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却立刻侧头隐去自己神情。李川只顾洗脸洗手，没看见刘朔的异样。
“川子，”刘朔犹豫了一番才说道。“你还记得你在这一世的身世吗？”
李川手上一顿，语气却仍是轻快：“不记得了……”
“周岚十五岁被卖到藏春楼，因为脸上碰巧出了麻疹子就留在后厨帮忙。”刘朔隐去“差点成了雏妓”的意思。“没过多久被挑去学着给姑娘们画画像，二十岁碰见引路人。于是引路人就带周岚出来开了画舍。这些，你记得吗？”刘朔小心翼翼地从周岚那里听来的信息报给李川，又在‘引路人’三个字上加重语气。刘朔偷偷盯着她看，似乎是要盯出一朵花来。
“啊~”李川似乎没有听出刘朔的弦外之音，而是转头笑着拖着长音说道：“这个时代给人画像的画师通常没多少生意，特别是这种地方的女画师。所以，我们就总需要一些副业来维持生计。你知道是什么？”李川对刘朔抖抖眉头。
这话题转的快却不生硬，刘朔也不禁被带跑了。“是什么？”
李川嗤笑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小书，塞进刘朔手里：“自己看吧。”说完就转身回房间了。
刘朔低头好奇地看向小书。几秒种后，院子里传来刘朔的愤愤声：“李川，你又来？！”
粗糙的书面下，绘着纠缠在一起各式各样姿态，穿着省钱省料的男女。
第九画舍的周岚，可是藏春楼和附近一带的有名的画师呢~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顾夕赟，刘朔和李川三人就乘着马车离开了第九画舍。
刘朔和李川扒拉着车棚口回头和周岚挥手道别，而三人带走的，除了衣物细软，还有画筒和被藏匿起来的一些现代药物之类。终于坐上宽敞马车的三位这一路也不好受，习惯了平稳快速的轿车，这颠屁股的土路和马车实在折磨人。走走停停，两天后，马车终于上了凤凰山。
正午时分，李川捂着屁股和腰从马车里爬下来，站在离大明朝人人朝拜的大龙兴寺大门不远处伸展肢体。这时，刘朔也背着画筒下来，双手握拳，展开两臂，向后微微仰着伸伸懒腰，转转脖子。
刘朔一边伸展筋骨，一边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这两天怪怪的，全身都不舒服，好像憋着一股力发不出来，难道是马车坐的？”说完，猛地跳起，伸出胳膊就勾住头顶一根小腿粗的树枝，忍不住做了一个引体向上。
李川正要打趣他，突然，咯吱一声，刘朔抓住的树干应声折断，当即把两人愣住了。这时，刚打发走马车的顾夕赟走上台阶，看到这一幕。
“童鞋，这么粗一根树枝你都掰断了……毁坏公物，毁坏公物……”李川摇头可惜道。刘朔奇怪道：“不对啊，这明明很结实啊。”
顾夕赟直径走向刘朔，伸手捉住他的左腕，探了探脉象，问道：“你是觉得全身不舒服吗？筋骨很紧？”
刘朔点点头，见顾夕赟严肃脸，又是切脉又是提问，顿时紧张起来：“我是……怎么了？”
还没等顾夕赟说话，李川走过来，拍拍刘朔肩膀奸笑道：“恭喜你。
……
要来大姨妈了
……”
说完，捂着脸就笑着往寺门跑去。
刘朔听了这话，红着脸斥了李川一声，才转头看向顾夕赟。顾夕赟松开手，低声安慰道：“不用担心。这是每一世守护者都会获得的力量。每一世从第一次闯界之后，守护者都会开始逐渐积攒力量，到后面会有一次积攒的临界点。过了临界点，你的各项身体机能和新城代谢就会远超旁人。所以，你才被叫作守护者，因为你是三人里面最强大的。”
刘朔一愣，突然想起在儒家书房的一幕，自己在齐菲的意识里，连一锤也挡不住，当时还自认为百无一用，怎么这会儿就成最强大的了？
顾夕赟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其实在第十世之前，我们在假设空间里和一般的正常人并没有区别。就像刚才说的，守护者会慢慢积攒力量一直到临界点爆发。但是在第十世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创界者丧失了大多数的气，从那之后，我们就不得不只随着客人的意识活动，力量削减十倍，而守护者本来能积攒的力量也相应减弱了很多。
不过我没想到，原来只要回到第十世之前，你仍然能够开始积累力量，所以现在你才会觉得周身不舒服。这种感觉，对你来说，大概是久违了……”
刘朔捏了捏拳头，转转脖子，骨头间立刻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他问道：“你说的意外，是不是就是以前你提过的在山谷里挖出紫檀木的那次，到底什么意外？”
顾夕赟脸色一沉，似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说完，就往李川的方向走去。刘朔看着远去的背影，才想到，那大概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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