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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一样的背景、不一样的故事、不一样的结点、不一样的“不为人知”在某些人的人生成长轨迹上不小心交叉碰撞到一起时,有时候引起的像是撕裂的共鸣,犹如高中物理课上老师所讲过的一座坚固的桥梁因为一队士兵的整齐走动所引起的共振而导致坍塌的案例;有时候又像是更深层次的疼痛和压迫,这种疼痛和压迫让本来就静悄悄的环境变得混浊而令人窒息。只是我们谁也无法预料碰撞会不会发生以及何时会发生。

转眼已到深秋,生活一如既往的进行着。大街小巷,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生活。安静的人,不安静的人,爱说话的人,不爱说话的人,孤独的人,不孤独的人,开心的人,不开心的人,汇聚成了这个城市独有的特色。在将近三个月的时光里,惠恩基本已经习惯了这个城市,习惯了周围的人、周围的事,还有周围的环境。公司里依然每天忙忙碌碌、热热闹闹,财务经理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温和,员工也不再如刚开始的叽叽喳喳,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静谧的天使的存在;合住屋里依旧每天简简单单、安安静静,他们都在努力的给对方创造个人空间,虽然孤寂有时会深入骨髓让人生冷,但生活确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过。yes,lifeisok,她相信,他相信。

方柔这期间也会偶尔来看惠恩,时间主要集中在周六周日。每次都是方柔对惠恩长篇大论,或是对所在公司的说辞,或是对某某同事的吐槽,或是自己遇到的趣事,或是老爸老妈最近的生活状况等等。每一次,都是惠恩安静的听着,但也只是对方柔,惠恩才会报以那样亲切的微笑,如果说平时的微笑是为了礼貌待人,这微笑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她为自己有这样的好朋友而感到幸运,天知道如果没有方柔,她的生活会不会完全如木偶般机械,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闹钟,该转转该叫叫。方柔的长篇大论和叽叽喳喳对她来说是一种享受,因为也只有在方柔来的时候,她的生活才稍显热闹。她喜欢听她讲的所有故事,虽然她从来不评价。看着这样有生命力的她,才会让自己只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光。

在这个城市,也只有方柔知道惠恩的痛并且理解她、支持她、帮助她。正因为如此,方柔的每一个小举动对惠恩来说都是一种感动。惠恩感谢上帝,还有一个愿意和自己说话的朋友,感谢上帝让自己还有一位这样的知己,感谢上帝让自己可以拥有这样的友谊,感谢上帝没有掠夺她们之间的这种爱,感谢上帝留给她的最后一丝温存。

和惠恩同在一个屋檐下三个月之久,左源从未见过惠恩有过任何其他表情。即便她工作累了、有时候恍惚不小心碰到墙了,都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她不知道累、不知道疼、不知道开心、不知道哭、不知道笑,仿佛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可以修饰的地方可言,他甚至想过这是不是一种病,传说中的面部僵硬或什么的,可是她那淡漠的表情却又是那么自然,让人无法用生病来捏造。可是在某次方柔来见惠恩并在惠恩的房间说笑的时候,左源无意从掩着的门缝中看到了惠恩的笑,不是开怀大笑,就只是淡淡的笑,那种淡淡的味道就好像是昙花开放的那一霎那的感觉,让左源愣了许久。

十月份的某一天,惠恩如往常一样下班并挤完公交车回来,寒意渐渐袭来,她用手稍稍整了下外套将自己狠狠裹了下,然后哈了口气。抬头时,却发现门前多了一辆亮的晃眼的大奔驰车,尽管是在夜晚也不能遮掩它的光芒,更何况还有月光和星星照耀着。住了这么久,她认识左源的宝马车,她也知道左源的车牌号,虽然他们从不接触、从不说话,但她对左源呈现的一切都了然如心。这辆车很显然并不是左源的车,预感告诉她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尽管如此,她克制住自己不要多想,或许只是他的朋友来看望他。住了这么久,她还没见过他的朋友来过此地,有朋友来看他是正常的,如果是来看自己,那才叫不正常。她静静的打开屋门,如往常一样保持淡定。果然,大厅里除了左源,还有一个陌生人,应该说是一位陌生的大叔,和左源差不多高大,瘦瘦的、笔挺的,给人一种强有力的压迫感。惠恩的回来打破了本来沉静的场面。

原来这陌生的大叔就是左源的父亲——左凌。左凌看到惠恩的眼神让惠恩感到一种无以遁地的灼热迎面扑来,那种渐渐消逝的痛楚又顿时钻到心头。左源明显的注意到惠恩那一潭静水的眼神里划过了一道无法形容的颜色,如灰如白的颜色。如果是旁人,也许注意不到这种颜色的细微变化,但对左源来说,能捕捉到这种细致的变化,已经不再是难事了。或许是变化太少,才让这种即使只是最细致的稍纵即逝的变化,也让左源觉得是很大的波动吧。

惠恩很快恢复到一如往常的状态,保持镇定,没有说话,但礼貌性的朝这位大叔点头之后便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可正在惠恩转角的那一霎那,屋里突然爆发了浑厚的命令般的吼声——“站住!”。是的,是浑厚的吼声,是将军式的命令,左源听的清清楚楚,惠恩更是听的清清楚楚。惠恩深吸了口气,似是聚集了所有的勇气才转过她那瘦弱的身躯,看着发出如此洪声的陌生大叔,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是这声“站住”并不是对她发号的施令。第一次,在左源的眼里,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莫名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左源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这样,而且这命令明显是针对毫不相关的惠恩,他只知道自己很气愤,但又立马猜想到什么,他不想惠恩被无辜牵扯,可是一切已来不及。

左凌看着惠恩,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当然哥伦布是兴奋的,而左凌则是愤怒的。他恍然大悟似地指着惠恩朝着左源发怒,“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不回去住,才不愿意继承我的事业,才在外面瞎胡闹混日子吗?”这个突发的质问与指控让左源愤怒到僵硬,更是让惠恩糊涂到心痛,难道她看起来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吗?她到底有多糟糕,连一个陌生的大叔都可以随便猜测侮辱自己?

僵硬了片刻,左源一字一顿的发泄自己的愤怒:“请你不要随便冤枉别人,她只是我的租客,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回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所以不要再逼我!”“还有,请你向她道歉!”那个时候,惠恩是第一次注视左源的眼神,她好像看到了左源的痛楚又好像看不到。她只知道那个时候,左凌的气势好像突然被屏蔽掉,所以才会突然的转过身安静的离开,留下空荡荡的摔门声。

惠恩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在这个以为相对安全的城市遇到的压迫,又似是第一次看到了别人内心不一样的彻底的痛苦。不知道为什么,眼泪顿时从惠恩的眼里流出,这是她离开上海以来的第一次流泪,第一次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流泪。为自己莫名的受冤枉?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痛楚?还是为彼此都有的痛楚?惠恩说不清。她以为她把所有的泪都流在了上海,她没想到自己突然就失控了。

左源看着惠恩流泪的时候,心里竟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滋味,他不知道这是因为父亲无辜将她卷入而对她的抱歉还是因为什么,只是在那一刻,他特别的想去拥抱她。第一次,他慢慢的挪动脚步,想要离她更近些。终于,他好像历经千辛万苦跨过了整个地球距离一样走到她的身边,他想伸出胳膊给她一丝温暖,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揽她入怀。为什么,明明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惠恩嗅到了他的气息,察觉到了他的靠近,警惕性立刻恢复。她抬着头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表情,然后低着头猫一样的迅速逃到自己的房间。左源站在那里,第一次那么清楚的听到惠恩的关门声。惠恩靠在门后失神的瘫坐下。是谁说过,如果累了,蹲下来给自己一个拥抱,可她现在连举起自己的双臂的力气都没有。她好想一个肩膀可以靠靠,她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如果方柔在,该是多么好,这样她就不用这样孤寂和委屈。

左源静静的靠在惠恩的门上,闭着眼睛倾听她的心跳,他的心空空的,他的思维一片混乱。人生的话剧从来不为此暂停播放。门里门外,他们,像个傻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合住屋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应该说,是比以往更平静的平静。他们,更加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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