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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解决了。
楚易舒了一口气，从政治的高度把生意做成，也算是有理有据，不会引起怀疑。
接下来，就等着余笑生谈合同的电话吧。
第二日，中午时分，楚易果然接到了余笑生的电话。
电话中，余笑生的语气又恢复了客气，双方友好的谈了合同细节，并约定了未来进一步合作的美好愿景。
“这一次的两万吨原油就拜托余总了。”
“好说好说，希望未来我们可以进一步的合作，对了，这次合作之后，我们约个时间，我来拜访你，也请叶总到时候一起聊聊？”
还是忘不了你的叶总……
楚易腹诽道，但嘴上热情的很：“那是当然，叶总也想早日和余总面谈沟通。”
上家的货算是锁定了，接下来应该谈谈下家。
有这么抢手的货，下家好谈的很。
楚易立刻给大森石化公司的采购总监张俊打了个电话。
“张总，你好。”
“哟，楚经理，最近怎么样啊？”
“还好，我到了三川国际贸易公司，也在做石油板块。”
“挺好，大公司，还是国企，有前途啊兄弟，什么时候合作合作？”
“张总，还真巧，正好有一批货，2万吨原油，你要不？”
“没问题，但还是得看价格。”
“比市场价便宜20元每吨。”
“咦？这种定价方式……你不会也看到贴吧的那个帖子了吧？”
“张总，难道你也在联系？”
“是的嘛，虽然上去骂了两句，但还是忍不住私信给了联系方式。不过一直还没联系我。”
“暴雨公司已经两次给我打电话确认了合同，所以，我这边的货是确定的。”
“行，不过，你也不要收我的定金了，毕竟暴雨公司那边也不要你们的定金嘛。”
“应该可以，我和公司沟通下。”
“好，那我等你合同。”
“行。”
楚易挂了电话，邮箱里也收到了余笑生发来的合同。
把合同看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毕竟货到付款这个核心条款基本上就规避了所有的风险了。
把余笑生发来的版本拿来，简单改改，就成了。
楚易心里做了一个评估，没有任何风险的合同，公司不至于墨守成规。
按照智能oa办公流程，得把合同先给鲁诚和陈薇审核，然后上报到叶欢，再送到公司法务部，最后再送到公司业务副总来批准。
楚易把两份合同都上传到oa系统上面，开始走签约流程。
过了十来分钟，鲁诚就跑了过来。
“楚易，这合同是百度贴吧那个暴雨公司发来的？”
“是的。”
“看来这事可能还真有戏，你看，你看，要不是我把消息给你，你怎么会拿到这单生意？”
鲁诚一高兴，口气越来越大。
楚易只好侧过脸去。
“唔，鲁经理嗅觉敏锐，以后多向你学习。”
“不过有个问题，上游的风险是规避了，但下游的风险还在。”
“这怎么讲？”
“你谈的这个大森石化公司，如果他们到时候不要货，我们怎么办？”
“这么优惠的价格，他们没道理不要。”
“在国企，凡事必须要做到零风险，万一大森石化临时不要油，这石油在码头的仓储费算谁的？算你的？”
“鲁经理，就算万一大森石化真不要了，也可以马上找到下家，毕竟价格优势在那边摆着。”
“那你给我说说，有哪些下家备选？”
“石油是刚需，价格又便宜，数量也不多，码头随便找个炼油厂的人都能接盘。”
“再退一步，即便你立刻找到人来接盘，但这已经算是危机处理了，是弥补过失，性质不一样，明白吗？”
楚易叹了口气，鲁诚的政治高度不一般，这也的确是国企的行事规则。
“那鲁经理你说该怎么弄？”
“很简单，收大森石化30%的定金。”
“这怎么可能？暴雨公司的的事情，全行业都知道是免付定金的，我们没理由收大森石化的定金。”
“这个是公司规定，我也改不了，要不，你去和叶总说说，让他去总经理办公会提一提意见，修改一下规定？”
鲁诚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这样，你和大森石化再沟通沟通，愿意付30%定金就合作，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这边也找找客户，主要是些国企客户，和国企签，不用定金也可以，简单多了。”
说了半天，原来这鲁诚的最终目的是想把单子变成他的。
这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鲁经理这解决问题的办法当真妙的很。”陈薇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鲁诚听了这话，一愣，尴尬的笑道：“咳，公司规定，我也没办法。”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守着这规定，我们都快三个月没开张了，看看别的小组，也有不少灵活机动，推着公司改规定的。一组的张经理，为了下属的一单业务，和领导也叫了板，最后还把业务做下来了。这么一对比，鲁经理的法子当真妙的很，省时又省力，还给自己拉了活儿。”
这话一说，鲁诚的胖脸立刻挂不住了，“陈薇，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为他说话？这业务要不是我给他说，他能对接个屁。真算功劳，那主要应该是我的，是我指导他做的。”
鲁诚的话声音很大，把周围的同事都吸引了过来，人越多，他越兴奋，抬起肘子，指着楚易大声说道：“大家看看，这就是新人的毛病，来了公司没有一点儿业务，我好心把业务交给他联系，联系上了自己又做不了，做不了还不愿意拿出来。我这是帮你，还以为是我抢他业务，天下哪儿有这么没道理的事？农夫与蛇，就是讲的这种人。”
这话杀伤力极大，周围同事立刻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不少人知道楚易是没拿工资的，也跟着取笑道：“又不是毕业生，还跑来实习，实习就实习吧，还不虚心，自私自利，趁早走人吧。”
陈薇听见了，俏脸一冷：“少说风凉话，该干嘛干嘛去，我们组的事情，你们掺和什么？”一边说，一边挥手赶人。
美人生气，同事们也都买账，笑嘻嘻的散开了，有的还故意说道：“咱公司这么多帅哥你都没看上，这次为他出头，莫非真看上了？”
引得一阵哄笑。
楚易忽然笑道：“各位同事，先别急走，事情没说清楚，热闹没看够，走什么？”
大伙儿一听，赶忙又围了过来。
陈薇诧异的看过来，正好与楚易四目相对。
楚易的眼睛里淡定自若，静如秋水。
“首先澄清一点，鲁经理昨天早上和我说了这单业务，但实际上早在前天晚上，我就已经对接了。”
楚易打开千度贴吧，“各位不信可以翻翻帖子。”
“其次，作为一个经理，整天想着怎么从属下手中把业务抢过来，这种做法算不算恶劣？大家都是领导，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的领导把你辛苦联络的业务拿走了，心情会如何？”
“第三，我们组今年业务倒数，身为经理，默守陈规，从不与公司沟通，去改变阻碍业务发展的规定，可以说，在正事上唯唯诺诺，生怕担责，在对付自己人的事情上面反而趾高气昂，唯恐天下不乱，这种态度反差实在让人心寒。”
“就这么几句话，希望各位同事明辨是非，不要冤枉了我。”
这几句话，说得全场鸦雀无声，只有鲁诚一人，气的浑身颤抖，但偏偏又无从反驳。
“说的好！”
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
全场鼓掌的鼓掌，点头的点头，弄得整个办公室就像开联欢会似的。
“做什么呢？”叶欢也被外面的动静引了出来，“你们两个进来。”
两人来到叶总面前。鲁诚抢先说道：
“叶总，楚易提交过来一个合同，下家是一个民企，采用货到付款方式，我认为有风险没有批准，想请你把把关。”
叶欢一听，也皱起眉头：“和民企签合同，货到付款？”
鲁诚这人，话只说一半，典型小人之心。
楚易补充道：“叶总，是这样，上家的付款方式也是货到付款，这个信息下家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收下家的定金不太合理。”
叶欢奇道：“哪家公司卖石油货到付款？”
楚易解释道：“叫暴雨公司，是一家列支敦士帕的公司。”
叶欢道：“靠谱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石油行业有这家公司？”
自己一手操办的公司还能不靠谱？但这话哪儿能明说，楚易只好说道：“应该是家新入石油贸易的公司，但我查了他们的油轮和货品信息，都是是真的。”
叶欢点点头：“新公司倒无所谓，事情是真的就成，不过这个货到付款的方式很少见，合同我看看。”
鲁诚赶紧把暴雨公司的合同递了过去。
叶欢看了几分钟，“这份合同对买家约束很小，非常有利，我看可以签，下家合同呢？”
鲁诚又把大森石化的合同递了过去，同时说道：“叶总，楚易找的大森石化是一家民企，货到付款是违反公司规定的。”
叶欢浏览了一遍，“这么个签法，对我们不利。”
鲁诚听了，满脸堆笑：“叶总说的是，我就担心，到时候大森石化万一不要我们的货，会导致贸易事故。所以，我想把大森石化换成另外一家国企。”
叶欢微笑道：“把下游大森石化换成国企？我看鲁诚你没理解到我的意思。”
啊？
鲁诚瞪大了眼睛，刚才叶欢的话，难道不是要踢掉民企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