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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遐迩接到纪向之电话时正在和贺修诚争论一个错误的实验参数,他对贺修诚抱歉地眨了眨眼,随后接听电话。

“在忙吗?”纪向之问。

江遐迩扫了扫白纸上乱成一团的方程式,又看贺修诚握着的笔,回复道:“在忙。”

纪向之停顿了一会儿,说:“我在学校门口,准备接你去爸妈家吃饭,你大概还有多久?”

“还有很久,不用等我了。”江遐迩低头在催化剂上打了个圈,示意贺修诚可以先着重看这个部分。

电话里沉默了半晌,纪向之说:“没关系,我开去停车场。”

“你先去吧,我这边结束了,自己坐地铁过去。”江遐迩补充道,“会准时到的。”

再没有多余的话能说,江遐迩搁下笔:“我还在忙,没有其他事的话先挂了。”

“地铁晚高峰太挤,”纪向之说,“我今天没有工作,就在学校里逛逛,你忙完了给我电话,我接你。”

贺修诚向他敲了敲桌,江遐迩犹豫了两秒,快速说:“知道了。”

他挂掉电话,在贺修诚刚写下的反应方程下面画了一条线:“特异性底物在酶催化下代谢,按理说产物照射下可以产生荧光,现在不说荧光强度变化没有,甚至不产生荧光……”

“不排除我们的仪器出现问题了。”贺修诚说。

江遐迩沉思良久,说:“那就先排除机器故障再考虑后面的。”

他起身,梁安静正好从实验室出来,冲他们抱怨道:“我手机响这么大声你们不告诉我呢!”

“接不到电话顶多被你姐姐骂十分钟,有什么好怕的。”贺修诚笑道。

梁安静撅了撅嘴,从书包里掏手机,咦了一声:“不是我姐的……”他拨回去,“是秃秃的呢,怎么打给我了。”

贺修诚从书底下找自己的手机,原来静音了,错过了导师的两个电话。

“喂,秃秃。”梁安静说,“……都在的,师哥和江遐迩在外间讨论,可能没听见,怎么了?”

他连着“啊”了几声,然后双眼放光:“真的吗?”

江遐迩埋头将测试实验的表格简单画出来,最后一笔还没合拢,就被梁安静抱着背,塞了手机在耳边:“快听,秃秃有话和你说。”

“怎么了?”江遐迩问。

“彼尔德来函,正式向院里发出邀请,让你们到罗格斯学习,我之前听贺修诚说你们都去的吧?”秃秃问。

江遐迩“嗯”了一声:“我去。”

“那函件我转发到你们邮箱,上面有时间和地点,其余准备资料不会过我的手,我会把彼尔德的助手联系方式给你们,你们直接和他沟通。”秃秃欣慰道,“好好珍惜这次机会,这几天手头的事就放下来,我让别人接,先集中研讨,看资料,不要到了人家那儿像个门外汉。”

江遐迩应了他一声,说:“知道。”

电话挂断,三人三种表情,梁安静沉浸在可以出国交流学习的、实际是离开姐姐看管的快乐之中。贺修诚第一反应是联系彼尔德助手,他虽然也是第一次有这种机会,但不至于像梁安静那么兴奋,和梁安静击了个掌以后就忙碌起来。

唯独江遐迩,坐在原地继续完善报告,没什么表情。

“遐迩,你不开心吗?”梁安静问。

江遐迩头也不抬:“开心的。”

“那你怎么这么安静。”梁安静说,“不如我们今天晚上就一边打电话,一边收拾行李怎么样。”

“有说什么时候出发吗?”江遐迩问。

贺修诚翻着邮件:“函件里说最好能在下周一到达罗格斯大学,但我们过去肯定还要办入住之类的,院里很可能定后天或者大后天飞机。”

“那明天收拾行李吧,行吗?”江遐迩问梁安静。

“怎么还要等一天……”梁安静失望地撑着双颊,“我想明天就能飞走呢。”

贺修诚笑道:“你姐听到这话可要把你暴揍一顿。”

“我哪敢在她面前说啊。”梁安静说,“那我今天就开始慢慢慢慢慢慢地收拾行李,等到后天就收拾完了。”

他重新恢复雀跃:“遐迩,我们这两天去吃点好吃的吧,有一个半月不能回来了呢!”

“都听你的。”江遐迩拿起实验报告,“师哥,我先进去把实验做了。”

“我跟你一起吧。”他敲了敲鼠标,支使梁安静,“你过来和人家聊一下。”

梁安静虽然社恐,但文字聊天还是很在行的,便答应:“好啊好啊。”

江遐迩和贺修诚一同进去,配置溶剂的时候贺修诚问:“安静说的没错,你确实看上去不太开心。”

“我吗?”江遐迩看他。

“嗯,”贺修诚问,“怎么了,是舍不得——国内的人?”

江遐迩瞄着刻度,捏下滴管上的软胶,四平八稳地回答:“有一点,但也……不至于。”

贺修诚复位仪器,问:“怎么说话这么矛盾。”

“可能一直都是我误会他了,”江遐迩将滴管放回瓶中,双手穿过玻璃闸门,目光专注盯着,“而且,有没有这件事我都会去罗格斯的。”

他越级保送南大,接受和普通学生不同的教育,不是为了像个废物一样为了爱情葬送自己的人生。如旁人所说,他很骄傲,却也在这份骄傲底下放了一条谁也不能越过的底线。

“师哥,但我还是很难过。”江遐迩按下计时器,“没有得到爱,所以很难过。”

贺修诚隔着无菌服揉了揉他的脑袋:“师哥还在这儿。”

“谢谢师哥。”江遐迩睫毛在下眼睑趴着,但很快重新睁开,看着计时器顺时针旋转,“时间的走向里,分针和时针是不是无辜的,它们只能被秒针固执地推着走。”

就好像纪向之被他推着走。

贺修诚站在他旁边,低头和他一起数着时间:“不是的,他们连接在齿轮上,是一种羁绊。”

“但我可以让它停止。”贺修诚遮住计时器,按下一旁的停止键。

他松开手,表盘上一潭死水般地静止。

江遐迩望着,良久,无奈地说:“师哥,实验得重新做了。”

——

天色擦黑前,江遐迩离开实验室。

他在夏风吹过的走廊上给纪向之电话,不知道这一次,纪向之是不是还要爽约。

但纪向之很快接了。

“忙完了吗?”纪向之问。

“嗯,”江遐迩说,“你在哪儿?”

纪向之:“在停车场,我开上来找你,在哪儿?”

“六教。”江遐迩说,“楼下。”

“嗯,稍微等一下,我就出来。”

江遐迩走出教学楼,他抬头望郁郁葱葱的树影,逐渐迷了眼,低头时在路的尽头看见纪向之。

纪向之拉下车窗,对他轻轻笑了一下:“看傻了?”

风一吹,好像回到之前纪向之来接他时候,他一样撑着车窗,问:“谁欺负了我们家的小漂亮。”

他回过神来,拉开后座的门,上了车。

“怎么坐在后面?”纪向之扭头看他,“坐副驾吧。”

“不换了。”江遐迩轻吸了口气,扑鼻馥郁花香,但后座空空如也,便问,“车里有花吗?”

纪向之挂挡,同他说:“下午载了我妈,我们买了花去看一位住院的……熟人。”

难怪是百合的香气,江遐迩没有在问,静静坐在后面,甚至躲过了后视镜,减少和纪向之的眼神交流。

“怎么不说话?”纪向之问,“今天都在学校做了什么,有开心的事发生吗?”

江遐迩:“做实验。”

他的回答简洁到纪向之没有办法接话,只能冷场。

一半路程时,舒云打来电话,开口第一句是:“遐迩在吗?”

江遐迩凑近了中控台,说:“阿姨好,我在。”

纪向之陪着说了一句:“我们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十来分钟。”

“好呢,那我让炒青菜了。”舒云又说道,“遐迩,来的路上帮我买束花吧,我想要新开的夏菊。”

江遐迩:“好的。”

舒云温柔地“嗯”了几声,又说:“纪向之,好好挑花,听到没有。”

纪向之:“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他把手机给江遐迩:“你导航一家最近的花店吧。”

江遐迩没接,说:“我用我自己手机就好。”

纪向之的手悬在空中,微不可查地往下落了一公分,才悻悻地收回去。

“前面第二个路口右转,再过一个红绿灯,有一家花店。”江遐迩给他指路。

他们停在了准确定位的地点,纪向之在路旁临时停车:“你在车里等我,我下去买,马上就回来。”

夏菊正是盛开的时候,纪向之包了一束,又在满园花香中凝神寻找。

下午舒云和纪向之在花店买容致意的花时,舒云就问:“你给遐迩买过花吗?”

纪向之来不及反应,被舒云一眼看穿。

舒云给他下命令:“下午接遐迩的时候买,立刻就送,听见没有。”

所以刚才舒云说的“好好挑花”,也是在重复提醒他。

但纪向之只知道江遐迩不喜欢浓郁的香水味,并不清楚他到底偏爱哪一种花,站在店里也是手足无措。

“先生,花给您包好了,还需要什么吗?”店主问。

纪向之纠结了半分钟,问:“我想买一束花,送给我先生,但是他不喜欢很浓的花香,有什么推荐吗?”

“不如……桔梗?”店主说,“桔梗香味不算浓郁,配色也清新,适合男生,花语是永恒的爱,寓意着幸福降临。”

纪向之皱眉:“桔梗是不是也有另一种悲伤的含义。”

店主惊讶,随后笑道:“这个我很少听说呢。”

“不用了。”纪向之说,“给我玫瑰花,红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把桔梗送情人,也送给永不相见的人,因为它既是永恒,也是无望,抑或是永恒无望的爱。——三岛由纪夫《繁花盛开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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