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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手机来了短信，祁木点开看，是程钊给他的卡里打了一万块钱。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稍微做的过分些，第二天就会往他的卡里打钱，好像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只是因为金钱。
当年的急救室门外，程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出的话是那样刻薄。
祁木睁着大眼睛，里面似乎还藏着泪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你滚！”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然后他就看见程钊笑了笑，那笑容没有一丝温度，反倒像是一种征兆预示他即将倒霉。
事实也确实如此。
田美苓的后续治疗需要很多钱，祁木卖了房子，但那些钱只够做一次手术的。他用剩余的钱请了一个律师，委托他和对方谈赔偿。但对方律师的态度非常强硬，只强调依照人道主义精神可以给田美苓补偿两万元治疗费，其他款项，一概不管。
杯水车薪。
那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太要命了，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黑暗，而他孤身一人，只能用这副血肉之躯抵抗。
也是在这个时候，程钊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他拿着一个小的手拎箱，像是攥着他的命。
“做个交易吧。”程钊把手拎箱放在凳子上，搭扣打开，里面是一摞摞叠的整齐的钞票，“这里是三十万，你可以拿这钱去给你妈治病。”
祁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钱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直往他的心口里钻。
他的嗓子发干，好像有一双手捏住了他的喉咙，半晌过后，他听见自己说：“……是你借给我的吗？我可以还……多久我都会还给你……”
“呵……”还是那种嘲讽的笑声。程钊挑着眉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把手拄着膝盖，略微俯身看他，两人的视线平行，他甚至能看见祁木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我不需要你还，”他笑笑，“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我不会借给你，你想要可以，你卖给我。”
他看见祁木的瞳孔缩了缩。
“什么意思……？”这个孩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真可怜。程钊心里生出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就像你想的那样。”他决定享受祁木被伤害的样子，“把你自己卖给我，我对你很好奇，我想操·你。”
这中间的时间在记忆里变的越来越长。
祁木似乎有意淡忘。
但越想忘越是忘不了，越是忘不了就越会被往事折磨。
程钊一只手搭在手提箱上，应该有十秒的时间，而后他“咔”的一下合上手提箱，轻松的说：“看来你并不是很需要这笔钱，年轻人总是认为自己有无限的能力，可以解决这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情。”
“你帮帮我吧！”祁木带着哭腔，“你借给我，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难事，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了，钱我一定会还给你！我可以勤工俭学……或是不念了……对！我可以不念了，我出去打工还给你钱！”
程钊漠然的看着他，有种令人心惊的残忍，“我说了，除非你卖给我，否则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祁木低下头，将牙咬的死死的。
三秒、五秒、十秒……
程钊的耐心用尽，“算了，今天就当做我没来过。”他拎起箱子，猛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听说你妈妈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真可怜。如果她不幸逝世记得叫我一声，我会在葬礼上为她献一束花的。”
说完，程钊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余下的时间好似一个世纪般漫长。
